腊月二十九，除夕。
这是辞旧迎新的好日子。
前一天大家就做了不少准备，牧场里的大扫除已经完成，红灯笼高高挂起，窗户上也贴上了漂亮的窗花。
牧场里的所有人都聚到一块儿，为晚上的年夜饭忙活起来。
一大早，曹卫东和叶总就跟着乌日娜去宰了一只羊。
之后，大家又凑在一起布置餐厅，准备年夜饭要用的各种食材。
本来主厨是林晚清和莫琳，可今天她们把主厨的位置让给了乌日娜，自己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前一天，大家只是挂了灯笼、贴了窗花。
曹卫东特意留了春联和一些“福”字。
这会儿，他带着叶凡还有小阿祖，给每个房间的门口都贴上。
苏若云看到曹卫东买回来的春联，忍不住摇摇头说：“曹卫东，你怎么买的所有对联都一模一样啊？都是写着财源广进、人丁兴旺，能不能有点新意呀？”
曹卫东笑着说：“财源广进多好呀，咱来年都能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把你住的这个小二层临时板房，换成那种高大上的太空仓。这人丁兴旺寓意也很棒嘛，明年在这儿的每个女人都生个娃，那咱们这儿不就更热闹了？”
苏若云白了他一眼：“你就胡说八道吧，这娃哪是说生就能生的？”
曹卫东转头看向正在贴福字的叶凡，问：“小凡，你想不想和你苏姐姐生个娃？”
叶凡脆生生地回答：“想！”
曹卫东得意地看向苏若云：“你看，你看。”
苏若云翻了翻白眼，片刻后，她狡黠一笑，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声的喊道：“乌日娜，曹卫东说想跟你生个娃！”
曹卫东：“我靠！”
……
牧场的年夜饭，是南北方结合的风格。
虽说味道可能比不上大厨做的，但种类够多。
有乌日娜烤得喷香的羊排和羊腿。
有林晚清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的扣肉。
还有莫琳照着小绿书上美食博主的视频，做出来的红烧狮子头。
曹卫东也露了一手，做了一盘有点烧焦了的糖醋排骨。
就连叶凡和小阿祖也凑在一起，整了一盘拍黄瓜。
最后，就是好几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了。
这次的饺子不再像包子和云吞了。
当然，饭桌上肯定得有乌日娜亲手酿的羊奶酒。
年夜饭开始！
曹卫东和叶凡搬出来五六卷鞭炮，把它们首尾连好，然后在餐厅厨房门外绕城了一大圈。
曹卫东点燃一支烟，然后抱着小阿祖，和他一起把鞭炮点了起来。
随着最后一枚鞭炮的声音响尽，曹卫东大笑一声：“走！开饭！”
大家伙儿一起返回厨房餐厅。
大家先是一起在饭桌前，拍了张合影，然后举起羊奶酒，碰杯，接着齐声喊道：“新年快乐！”
……
大年初一，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曹卫东居然是第一个起床。
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成，便找出此前他就准备好的红包，出了门。
上到板房二楼，曹卫东看到，房门虚掩，他猜想应该是乌日娜也起来了。
突然，曹卫东心中一阵窃喜。
他嘿嘿一笑，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道门缝，眯着眼往里偷看。
这时候，一股香风扑面而来，莫琳披着她的羽绒服，出现在曹卫东眼前。
她看着鬼鬼祟祟的曹卫东，一脸疑惑：“曹经理，你干嘛呢？”
“嗯呵！”曹卫东清清嗓子，站直身子。
他说：“我来给大家发红包的，恭喜发财啊！”
曹卫东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莫琳。
莫琳看着红包，展颜一笑：“哈哈，谢谢曹经理！也恭喜你发财！我还以为你来偷看我们呢！”
“这说的什么话？我曹卫东是那样的人吗？再说了，这可是大年初一，我怎么可能干出偷看的事情？那我这一整年不就成偷窥狂了吗？”
“哎呀，那是我误会曹经理了，谢谢你的红包！”莫琳笑着把红包接到了手上。
两人的说话声，吵到了里面睡觉的女人。
苏若云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莫美女，谁在外面啊，不会是曹卫东那个色批跑来偷窥我们了吧？”
莫琳回头看了一眼，说：“是……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不对！肯定是！曹卫东，你变态啊，大早上的，你不睡觉，跑来干嘛？”里面传来苏若云生气的声音。
曹卫东向莫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慢慢地退了下去。
莫琳笑着向曹卫东晃了晃手里的红包。
曹卫东下楼，他正准备回餐厅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乌日娜手里拿着一个大塑料袋，走出了牧场。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大年初一，大过节的，乌日娜这一个人的，要去哪？干嘛不开车啊？
曹卫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牧场外面，雪没有化掉，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再加上人走在雪地里“嘎吱嘎吱”的声音。
曹卫东很快就被走在前面的乌日娜发现了。
乌日娜停住脚步，在前面等着曹卫东。
曹卫东走到乌日娜身边，表情多少有点尴尬。
“曹经理，你跟着我干嘛？”
“我看你一个人走出了牧场，这大过节的，你要去哪啊？”
“上坟。”乌日娜淡淡地说道。
“啊？你们还有这风俗啊，大过年的还要去上坟？祭拜谁啊？”
“不是我们这的风俗，是我一个人的风俗。”
“一个人？什么意思？”
“曹经理要不要一起？”
“那肯定要一起啊，这路上万一遇到色狼怎么办？”
“哈哈，乌日娜又老又丑，没有色狼看得上的。”乌日娜爽朗一笑道。
曹卫东心里嘀咕：乌日娜啊，人心险恶，你要是去过阳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世上什么口味的变态都有的呀！
两人弯弯绕绕，在雪地里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
穿过由五六棵杨树组成的小树林，便来到了一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一个小土包前。
土包前是一块光秃秃的石碑，没有刻字。
曹卫东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如果是墓碑的话应该在石碑上刻些字才对。
这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的墓啊。
乌日娜放下手里的塑料袋，站在小土包前，闭上双眼，嘴唇微动，默念着什么。
曹卫东也听不清。
乌日娜念叨完了之后，睁开眼，看向曹卫东，笑笑道：“帮我把东西摆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