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现在她已经不算是个女孩了。
念力系的怪物站在莫易对面，听到她说的话愤怒异常。
“你说什么？”
“我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姑娘！”
“你说的怪物是什么！”
莫易看起来并不紧张，甚至盘腿坐了下来，那模样像是要拉拉家常。
“喂，我可没说你是怪物。”
“你是宙斯实验室的造物？那咱俩算是难姐难妹了，我没见过你。”
女孩的身体恢复能力极强，她满脸的血珠已经停下，破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可身体虽然恢复了，精神状态却不见好转。
“我，是宙斯里最强的存在。可他们却说你是完美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如果我杀了你，那完美体的称号就是我的了。”
莫易看着对方脑子不太好用的样子，提醒道：“我不跟你抢。”
“直接送给你，现在你就是完美体了，好不好？”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宙斯待了多久了？”
念力女孩见莫易一点斗志也没有，有些恼火。
但她还是回答了莫易的问题：“我叫三十二，什么叫待了多久，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宙斯岛上。”
三十二是标准的宙斯研究所起名法。
说是起名倒也未必，他们只是按照你的试验进度，为你挂了个编号。
可是三十二号已经是比较靠前的编号了。
十六几乎是跟莫易一起长大的。
如果按照这个顺序，三十二号无论如何她应该见过才对。
“那我们说不定在岛上见过，何必急着喊打喊杀？”
三十二一时间没想明白莫易的套路。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倒是带上了几分小孩子般的茫然可爱。
“你骗我！”
“我才没有见过你，去死吧。”
三十二圆睁双目，毛孔中再次沁出小血珠来。
她这样频繁地使用念力，身体根本不能承受。
但是她却对受伤毫不在乎，也丝毫不在乎使用异能超过身体极限会发生什么。
这确实跟莫易记忆中的副作用非常一致。
除了在实验中失败直接失去生命的，其实当初宙斯研究所里确实出现了一批拥有强大能力的实验体。
那些实验体的能力比莫易强了太多。
可还不等宙斯研究所高兴几天，他们就发现了强大能力带来的问题。
同样强大的自毁倾向。
越是强大的人，问题就越加严重。
以至于两年之内，这批强大的实验体已经全都消失在了自戮和争斗当中。
反而莫易因为本身能力不显，最后留存了下来。
成为了他们口中的完美体。
所以后来，莫易都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是宙斯研究所口中的完美体。
大概，就是因为活得久吧。
把同期全都熬没了，自己成了仅存的硕果。
三十二显然也是如此，那不要命的架势，让莫易有一点小怀念了。
可她确实想不起来，同期中有这样的一个念力系。
莫易抓乱了头发：“你别急啊，你急什么，再用能力你就要裂了知道吗？”
“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我认识一个念力系的小孩，当初我还跟他保证会带着他离开那个鬼地方。”
三十二愣怔了一下，脸上细密的血珠都停了一刻。
“你说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
“记不清楚了，”莫易摇摇头，“我只记得给他带了半块垃圾桶里捡出来的三明治。”
“如果你也在宙斯岛上长大，不会不知道吧？小时候吃的营养液真是一股药味，我还因为掏垃圾桶打过架。”
三十二的声音哑得像是一张砂纸。
“半块……三明治……”
“我记得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这下子愣住的人变成了莫易，她站起来走近了三十二。
“不可能，那个孩子早就因为畸变死了。”
三十二的瞳孔开始疯狂抖动，好像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样。
“畸变？死了？三明治……”
“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了！”
她撕扯着自己绑成双马尾的头发，一会儿就变得乱糟糟的。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三十二突然抬起头，眼神直愣愣盯着莫易，“我要杀了完美体。”
莫易心中一凛，她明白了，三十二的记忆肯定被改过。
这一定又是“农夫”的功劳。
如果不是之前被催眠攻击过，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曾经丢失过一段记忆。
而且这段记忆还可能要了她的命。
按照莫易的猜测，三十二接受过记忆修改，而这次过来，可能也接受过暗示。
诸如“杀了完美体”这种不符合逻辑的命令。
当三十二终于开始真正思考的时候，这种命令就会覆盖她自己的认知。
莫易见过三十二从海底捞出沉船，从地下搬出学会的研究室。
现在三十二将这种念力用在了她的身上。
莫易叹了口气，没有动作。
看见莫易浑身放松，悠闲自在的模样，三十二不敢相信。
“怎么会，你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
“我用了念力，你现在应该撞破玻璃窗从这里掉下去。”
念力原本也不是一种力。
关于它的作用机制，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是用自身的能量引起了空气中某种物质的共振。
也有人说引起的事被作用物体内的分子波动。
但是无论是哪种说法，被作用的物体都要被影响才行。
就跟莫易之前在宙斯岛活下来的原因一样，她的能力不显眼，其中一个就是稳定。
极其稳定的身体内部表现。
三十二的念力根本无法调动莫易的身体产生回应。
三十二虽然不能理解原因，却知道了自己的念力无法用在莫易身上。
“你不动？没关系，那我就让所有的东西都来攻击你，看你怎么躲。”
随着“哗啦”的响动，玻璃幕墙周围的玻璃尽数碎裂。
玻璃变成了锋利的刀子，浮在了莫易周围。
“我会让你变成一只刺猬，完美的刺猬。”
三十二咔咔笑着，瞪圆的眼睛中除了疯狂，还带着一丝不知所措。
直到这一刻，莫易总算认出了她。
原来当初浑身是伤的孩子竟然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