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梓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过身时，孙芊芊探过身体来看。
江晚梓连忙阻止她，“没、没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我们……”
然而孙芊芊的身体已经探过窗子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沈郁寒和他的车。
孙芊芊笑了声：“这家伙来这么早？”
自从晚晚回来，沈郁寒就没离开过她身边半步。
“没有，他在下面过了一夜。”闻到锅里的粥快糊了，江晚梓连忙过去搅拌。
“过一夜，什么意思？”孙芊芊闻到不一样的气息，“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在下面过了一夜？”
“……”
江晚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眼神闪躲，急忙解释：“他车顶堆了很多雪，一看就知道车子在下面停了一夜。”
这话一听，孙芊芊没怀疑什么了，再次探身体往下看了一眼，收回身走到江晚梓身侧。
她自然地接过江晚梓手里的碗和勺子，一边盛粥一边问：“晚晚，他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对你说吧。”
确实有话想对她说，但他想说的话已经让他昨晚凌晨突然跑来跟她说完了。
但沈郁寒凌晨来找她的事，江晚梓没敢细说，只说道：“但我不想听。”
“……”
孙芊芊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对沈郁寒还是很抗拒，也就没再继续问了。
她把粥盛出来端出厨房，放在客厅的餐桌上，江晚梓也跟着出去。
孙芊芊把手里的勺子递给她一个，江晚梓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开始吃早餐。
孙芊芊拿了个桌上的肉包子咬了一口，看了眼外面：“又下雪了。”
江晚梓正埋头喝粥，也看了一眼。
“那人在楼下过了一夜，估计特别冷吧，”孙芊芊没有特意说名字，“我看锅里还有很多热粥，要不要让他上来一起喝个粥暖暖身子？”
其实对江晚梓来说，沈郁寒这样的行为完全是自作自受。
她昨晚跟他说得那么清楚，他不会不懂。
他们之间不会有可能了，但他还是选择离开，而是呆在楼下守了一夜。
天寒地冻，这大冷天的，她看他就是找罪受。
江晚梓没说话。
孙芊芊知道她拒绝，没说什么，继续舀粥放进嘴里。
两人没说话，客厅内一时安静下来。
这时，孙芊芊状似无意地说：“我看他司机好像挺眼熟的，是他家的林叔吧？看年纪也要六十多了吧，年纪大了，冰天雪地的，估计冻得够呛。”
江晚梓喝粥的手猛地顿住。
以前她还是沈太太的时候，林叔、林管家和张姨对她照顾得特别好。
许是她嫁进那个沈家，沈郁寒对她不好，难得这些下人也没看主人家脸色办事，反而有些同情她，在沈家生活的那些年，只要她开口提要求，这几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办到。
至今，她还是很感激他们。
江晚梓抬眼看着窗外，雪越下越大，气温骤降。
她起身走到客厅的窗前往下看，那辆车还没走。
她有点生气了，生气沈郁寒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林叔的身体，让他陪着他一起在下面守着。
女人无奈地叹了声，折身走回来：“你给他打电话吧。”
孙芊芊立即跑去卧室把手机拿出来，直接给沈郁寒拨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孙芊芊走去门口，提前把门打开。
孙芊芊折身回来坐好，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地传来，最后在他们门口停住。
两人不由地抬眼看去。
男人应该是跑上来的，气息喘得不行，胸膛一震一震的，脖颈上围的流苏围脖在胸膛的震动下，轻轻跳跃着。
额前刘海被风吹乱，在他停下时撇到两边，露出高阔的额头。
天太冷了，加上他又跑得急，他狭长眼尾泛红，鼻尖和那张薄唇在冷风中被冻红。
他目光紧紧地落在江晚梓身上，那双原本漆黑黯淡的眸子，在孙芊芊给他打电话的刹那，瞬间变亮。
他一直在等，等大年初一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
他也在等，只要她不要理他就好。
好在，她还理他。
男人目光炙热，仿佛能把这寒冬里的雪融化，江晚梓急急收回视线，继续默默喝粥。
孙芊芊也看着他，那一刻，她脑海里隐约闪出一句话——
“如果我去见你，我一定是用跑的。”
所以……
这是跑上来的？
孙芊芊看了看江晚梓，起身走过去：“你怎么跑上来的？”
沈郁寒看向她，低眉颔首：“大年初一出门的人多，很多人坐电梯，我等不及。”
“……”
孙芊芊嘴角抽了抽：“那你先进来吧。”
话落下，但沈郁寒没有进来。
他目光紧紧落在正在喝粥的江晚梓身上，眸色炙热却透着小心翼翼。
昨晚的那番话还是伤到了他，他知道她现在是讨厌他的。
他现在就像是只缩头乌龟，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去试探。
他在等江晚梓的应允。
江晚梓不发话，沈郁寒不敢进来。
孙芊芊也没法，看向江晚梓：“晚晚？”
江晚梓放下手，没有看他，但出声：“进来吧。”
话一落，孙芊芊看见男人眼里的欢喜和雀跃，炙热滚烫，仿佛能融化这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