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摊开左手手掌，锋利的刀尖抵在掌心，用力一划……
鲜血沿着刀锋潺潺流出，顺着掌纹蜿蜒而下，沈郁寒迅速收紧掌心，把掌心抵在江晚梓的唇边。
血液滴落，顺着江晚梓的唇缝滑进入，沁入唇齿间。
血腥味浓烈，江晚梓秀眉颤了颤，模糊的意识中觉得味道不对，但身体本能对一点点液体的渴望还是让龟裂的嘴唇如逢甘霖，下意识翕动，一汩一汩咽进肚子。
龟裂的嘴唇在喝下血液的刹那，慢慢得到缓解。
沈郁寒盯着她眉眼，就这样维持着用血液灌进她嘴里的动作，察觉到她龟裂的唇瓣有所缓解，便缓缓收起手。
“咝啦——”
他用刀子在衬衣衣摆处划下一刀，割成一条布条，扔下刀子，嘴角咬住布条一端，一手绕着那划开的伤口缠绕几圈，最后紧紧绑住。
刚处理好伤口，地上的人悠悠转醒。
他连忙用手撑起她上半身，红润的眼眶有了喜色：“你醒了？”
江晚梓神志还有点懵，只觉得整个口腔都是血腥味。
她眉头一蹙，伸手抹掉唇上残留的血渍，放在眼下一看，真的是血。
江晚梓意识到不是自己的，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眼前这张担忧的脸。
她心脏又沉又闷，视线迅速往下移，最后落在他包扎着的左手掌心。
视线触到他掌心的下一秒，沈郁寒迅速把手藏在身后。
江晚梓伸手抓住他手，想拽出来，但男人力气大，不想给她看到自然不会给她机会。
拽不出来，江晚梓眼泪簌簌落下。
沈郁寒最是看不得她落泪，心头一软，最后还是把手拿出来。
江晚梓噙着那双泪眼，低眼看着那布条被血液浸透的掌心，眼泪落得更凶了。
“沈郁寒你是不是疯了！”
声音里尽是崩溃。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女人泪眼模糊，哭得双肩一颤一颤的。
沈郁寒心如刀绞，单手把她拉进怀里。
“别哭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再为我做让我有负担的事情，你怎么就不听啊你！”江晚梓气得捶他胸口，但因为太饿了，那点力气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沈郁寒弯唇，侧脸亲了亲她额头：“你怨我也罢，恨我也罢，在这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声音深沉，像是钟鼓狠狠敲打她的心脏。
“江晚梓，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你明白吗？”
如果用他的血能救活她，即使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让怀里的人彻底安静下来。
沈郁寒把人从怀里拉出来，单手拭去她脸上的泪，定定地注视那双眼。
“哭也需要力气，我们保存点体力，别哭了好不好？”
江晚梓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心头震得厉害。
她倾身，主动伸手抱住他腰身，没说话，像只依赖人的小猫，蹭着他胸口。
沈郁寒身体猛地僵住。
这是自从她回来，第一次主动抱他吧……
“沈郁寒，我何曾想失去你。”
江晚梓的声音很小，小到很快被那呼呼刮过来的风沙淹没。
她怨过他，恨过他，甚至想这辈子都不想跟他有瓜葛，但自始至终，她唯一不想的就是——他死去。
四年后回来，她已经做好他喜欢上别人，爱上别人，甚至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与那个她白头偕老的准备，但唯独没有做好、甚至从来不敢去做他会为她死的准备。
现在的他，永远觉得亏欠她，就算付出生命也没有一丝犹豫。
以前的她曾无数次地认为，沈郁寒是不爱她的，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伤害她。
可现在她又觉得，他爱她爱到骨子里，宁愿付出生命也要她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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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胸腔里的心脏猛地一震，把她从怀里拉出来。
“你、你说什么？”
江晚梓别开眼：“没什么。”
他听到了。
但那句话过于震撼，让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
沈郁寒忍不住笑，龟裂干燥的嘴唇落在她脸上，细密的吻落下来，沿着她眉眼、鼻子、脸颊和唇，细细亲。
亲到她唇时，他尝到唇上那一丝血腥味。
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