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悦雄赳赳气昂昂地小跑过来，一手抓住白奕手把人拽到身后。
绵软温热的触感让白奕身心一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姑娘抓住他手，像只小老虎似的，虎着一张小脸为他撑腰。
沈郁寒挑眉，正了正领口，睨她：“白明悦，我看你是不想要今年的订单了。”
“不要也罢。”
“哦？”男人嗤笑了声，“为了一个我的人，付出这么大？”
“什么叫你的人，那明明是我的……”
最后“人”卡在她喉头。
“把话说完。”
“……”
她才不说！
因为她感觉掌心抓着的那男人手，在她说出这句话时猛地一颤。
白明悦回头看了身后的白奕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迅速移开视线。
小姑娘盯着沈郁寒，眯了眯眼。
白奕跟在这家伙身边做事很多年了，沈郁寒这人有时候做事狠了些，但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扣掉白奕的年终奖。
或许是在开玩笑。
但他知道她那么在意白奕，明显在下套引她说出那句话。
她才不下套！
白明悦倏地放开白奕的手，拍了拍，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小脸此时堆上笑脸。
“沈总，开个玩笑嘛！”白明悦凑上前，笑眯眯的，“今年情莞订单说好给我的，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沈郁寒看着她，勾了下唇。
他看了眼白奕，剑眉一挑，也没明确回答白明悦的问题，而是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白明悦不明所以，想把他喊住，但沈郁寒已经离开了。
白奕目光落在眼前姑娘的颅顶上，目光黯淡，心里划过的那刺痛感让他很难受。
她是个商人，重利，订单对她和她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甚至比他还要重要。
他不该奢望自己在她心中能重要过生意，可当她突然给他燃起希望时，却又狠狠地把他砸入地狱。
这种生意比他还要重要许多的、毫不犹豫下所做的选择，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可笑。
竟然奢望她能把一点点的注意力分到他的身上。
即使是背对着她，她还是能感觉到白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受伤。
垂下的手攥了攥，她扯了扯嘴角，转身：“白奕，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白奕打断她的话。
他喉头滚了滚，出来的声音有些艰涩：“沈总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白明悦脸色一尬。
她自然知道，但那下意识担心沈郁寒真的扣掉他年终奖是真的。
因为她亲眼看到他跟在沈郁寒身边的辛苦，每天都有好多好多工作需要处理，还需要跟各种合作商接洽，甚至谈合同。
那么辛苦就因为一句话被扣年终奖，太憋屈。
虽然沈郁寒可能是在开玩笑，但她也是真的担心沈郁寒来真的。
现在想想，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白明悦嘴巴张了张，想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别开眼。
“哦。”
白奕紧紧睨着这张白腻小脸，心里乱得跟打结的线球。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他才出声：“天冷，回屋多穿点衣服。”
说完抬步离开。
“白奕你是不是生气了？”白明悦转身，目光追随他身影。
白奕脚步顿住，没有转身。
半晌，他才脸色淡淡地说：“没有。”
白明悦显然是急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那白小姐具体是什么意思？”白奕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其实是觉得，我没有比那些钱重要。”
白明悦身形怔住。
说完，白奕自嘲地笑了声：“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更没资格要求你做选择，明明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白明悦眼眶当下就红了。
她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她总是很在意他的想法、他的情绪，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因为她知道一旦明目张胆，那是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当时他在酒店跟她说喜欢的答案。
可她现在真的不想谈这些，更害怕自己深陷这种让人变奇怪的爱情里……甚至，就目前来说，她觉得自己没有喜欢他。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坦白给出对方那个答案呢？
可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在他说出明明是很简单、完全没什么意思的话，却因为他轻微的情绪变化就红了眼眶。
她心里乱得很。
白奕看着她红润的眼睛，心里疼得难受，下意识想去安抚，让她不要哭，可喉头艰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是他态度不好，吓到她了。
一句道歉就像是被人打开了闸，白明悦眼眶里蓄着的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白奕，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她还是想让他明白，但感觉越解释越让他误会。
白奕盯着她泪眼，最后还是抑制住想帮她拭去泪水的冲动。
“我知道，”他说，“别哭了好不好？”
白明悦止住了哭声。
男人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拢了拢。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只是浅浅叹了声。
“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安慰她。
白明悦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闷痛感袭来，把她心脏狠狠地揪着，几乎让她喘不上气。
她为什么那么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