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脸一沉，嘴唇抿着，眉眼上有着要凝结的霜寒。
“乌兰，怎么，现在本福晋说话都没用了？”
海兰珠事不关己的坐着，布木布泰眼中是看好戏。
若桃两人则是有些担心。
哲哲好歹是大福晋，现在这样的挑衅……
乌兰梗着脖子，强撑着说道：
“大福晋，萨满说妾的这胎虚弱，是不能操劳的。”
哲哲嗤笑一声，冷冷的吩咐道：
“当归，让人乌兰侧福晋按到海兰珠面前行礼。”
当归好笑的看了眼乌兰，转身去叫侍从进来。
乌兰盯着哲哲的表情，心开始打鼓。
在见到当归带着人靠近自己时，后退了两步。
外强中干道：
“大福晋，您不能这样做，要是伤了腹中的孩子。
您也是担待不起的。”
哲哲不为所动，乌兰在侍从的手要碰到自己的时。
语出惊人道：
“大福晋，您也知道海兰珠是个失贞的贱妇。
您还让我们这样清白的人给她俯首。
您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巴特玛璪倏的转头，紧紧的盯着乌兰的脸庞。
在大金，对于女子还算是宽容的。
至少是允许改嫁。
但是这个的前提，大都是夫家没了。
或者是像皇太极这样有身份的人指婚。
而乌兰这话说的，明显就不是这其中之一。
能算的上失贞的，无非也就是……
想着，巴特玛璪的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了起来。
海兰珠相貌出众，且是皇太极中意的人。
本来成为东宫大福晋，也不算是过分。
可如果是个不清不白的海兰珠，的确是会让人觉得受到了侮辱。
海兰珠捏着茶碗的手忍不住的紧了紧。
脸上也不像刚刚的轻松。
哲哲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乌兰的话。
而是催促道：
“当归，还不动手？”
当归也是被乌兰的话惊讶到了，感觉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哲哲的出声，表明了她的立场。
既然是要维护海兰珠，那乌兰就必须跪着了。
当归一个眼神，侍从上去，一左一右的按住了乌兰。
乌兰没想到哲哲压根就不理会自己，脸都绿了。
叫嚣道：
“哲哲，没想到你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忌惮大汗？
你为了迎合大汗，竟然让这样肮脏的女人和我们一起！”
哲哲也是目光沉沉的看向乌兰，没想到生了格格被冷落的乌兰还是这样的没脑子。
她还以为乌兰能再次有身孕，多少是有长点脑子了。
这些话是能随便说的？
当初还能说是初入宫闱，不谙世事。
如今这个算什么？
海兰珠再也不能故作淡定，倏的站起身。
径直走到了被按住的乌兰面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下。
“啪”
乌兰的脑袋被打的偏到了一边去。
嘴角更是带出了一丝血迹。
加上刚刚侍从上手抓住她时的轻微挣扎，现在显得十分的狼狈。
乌兰瞧着海兰珠美丽的脸，忍不住呸了一下。
“海兰珠，我说错了吗？
你难道不是在江南……”
“啪”
乌兰的话再次被打断了。
海兰珠再度抬手，不客气的给了乌兰一下。
勾着嘴角，凑到了乌兰的耳边低声道：
“我就是失贞了，也是皇太极的心头好。
不像你，这么的冰清玉洁，还不是任我宰割？”
乌兰眼睛红了起来。
恶狠狠的就要上去扑海兰珠，侍从一时没有抓住。
海兰珠被撞的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乌兰扑了上去。
张牙舞爪的对准了海兰珠的脸颊动手。
得意的乌兰没有注意到海兰珠眼底闪过的得意。
哲哲本来紧张的都站直了身子，已经要跑过去拦住乌兰。
却在看到缓慢走进来的皇太极时，止住了动作。
不出意外的，乌兰的手被皇太极抓住了。
察觉到手被牵制，乌兰想要用力挣脱。
发现挣脱不开的她狰狞着一张脸，蓦然回头。
入眼是皇太极通红的眸子，紧接着是青筋暴起的大手。
乌兰心头一个咯噔，手下意识的放松了力道。
皇太极见状，眼神尖利的瞪着乌兰。
乌兰这才缓慢的从海兰珠的身上站了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乌兰一离开，海兰珠的眼角便带上了串成串的眼泪珠子。
而皇太极也在同一时刻，将无助的海兰珠抱了起来。
感受着怀中人的抽噎，皇太极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
怒喝道：
“在本汗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样欺辱海兰珠的是吗！”
皇太极的怒火显然不小，哲哲扫了一眼布木布泰。
两人同时屈膝表示认错。
慢了一拍的其他人也是跟着。
一时间，众人齐声道：
“大汗恕罪。”
乌兰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是跪在地上的。
此时颤抖着身子，像是刚刚有着嚣张气焰的人不是她一般。
皇太极冷眼瞧着，只觉得满屋子的人皆是在针对海兰珠。
心头更是火大。
忍不住抱紧了海兰珠，轻声说道：
“海兰珠，本汗带你先回关雎宫。”
海兰珠乖顺的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了皇太极的下巴上，整个人显得柔弱无依的。
接着皇太极才说道：
“既然你们对海兰珠这样的不尊敬，那就都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
丢下话，皇太极抱着人离开。
看也不看后面的人。
半跪着的哲哲，不得不变换着姿势，好好的跪着。
不远处的布木布泰则是借着换姿势的便宜，跪在了哲哲的身边。
见没人注意到她，低声道：
“大福晋，大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偏袒海兰珠。
甚至连您都要被罚。
您心中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哲哲好整以暇地偏头看着布木布泰，异常平静。
“大汗和海兰珠是多少年的感情了。
失而复得，是多大的欢喜。
如此不过是才开始呢。”
哲哲意味深长的话，让布木布泰的心口一滞。
接着就是觉得哲哲的心狠。
皇太极都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什么哲哲还是没有生气？
明明现在，皇太极也是迁怒哲哲的。
哲哲不去看布木布泰不解的目光，闭上眼睛思考着。
海兰珠如今也是个会使手段的了。
未来要是真的生下了一男半女，未必不会滋长出别的野心来。
真要是让皇太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也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