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顾薪听见声音抬起了头,还没能开口说话就肩上一痛,一股力推着他往后倒,后脑勺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让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刘祺收回脚,给旁边的随行弟子使了个眼色。
他们会意,扭头转身跟那两位看守的弟子说:“辛苦两位师兄了,我们少主就是来问个话,问问。哎对了,听说怒恕台把人押下去了已经定罪了,后面也搬不起什么浪花来,两位师兄不若先去歇歇?”
两位弟子看了他一眼。
那弟子当即就说:“出事我们担着。”
两位弟子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本来看守那个瞎子就令他们憋屈烦闷的了,眼下华风门的人来了正好。
但是他们也不好真的就直接走掉象征性地提了一句:“下手注意着点啊,这人留着,赵长老有用处。”
“一定一定。”
门被关上。
顾薪呛了一口气闷声咳嗽几下,手撑在地上支撑起身体就要起来:“你们,想要做什么……”话还没有说完,背上就猛地一沉,刘祺一脚踩上他的后背让他不得起来。
“呦,原来那么弱啊,”刘祺低下身来,身体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踩在顾薪后背的腿上,“我看顾怜那个叛徒搅得天翻地覆,还以为你也有点什么本事呢,结果才区区练气三层?哈,真是个废物!顾怜是个叛徒你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姐姐……”顾薪咬牙,“她不是叛徒!”
顾薪的话音刚落,腰腹就被狠踹一脚:“唔!”
刘祺不屑地笑了两声,看见顾薪的手中紧紧地抓着那根红线时,自然向然地想到了被小柴拦在院外暴打的那两下,于是他勃然大怒:“还嘴硬!我这就废了你!”
他将要动手,却被随行的弟子拦下了:“等、等一下少主!”
刘不不耐烦地看过去:“干什么?”
弟子害怕地指了指顾薪的腰侧:“那……那里好像有一枚铜钱!”
——铜钱,那可是诡仙的东西啊!
他们可都知道扶光派塌了以及死伤那么多同门弟子全都是拜诡仙所赐,而且严格来说,他们还差点在那次行动上失败。
刘棋听后顿了一下,跟着看过去,在顾薪的腰侧的确有枚铜钱隐于衣袍之下,串着红线。
“怕它做什么?”刘祺很快反应过来,“那诡仙早就被抓回去镇压着了,这些铜钱便也没了作用,不过是一块破铁罢了!”
围在小院外的那个阵无端破了便是证据!
刘祺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说得没错一样,他起掌化诀屈指便弹出一记灵击飞向顾薪。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地,在那记灵击即将打到顾薪时,他腕上忽然灵光一闪,一层灵气瞬间爆发出来将他护在其中,那灵击被挡下,而后反弹又飞向刘祺。
刘棋连忙一躲,回头再看时满眼不可置信:“这不可能!那铜钱分明已经没了用处!”
然而灵气笼罩着顾薪,他们伤他不得。
“少主……不是铜钱,”有眼尖的弟子反应过来了,指着顾薪的手腕说:“是他手上 着的东西!是那串珠子!”
腹间因为刚刚被踢的那一下疼痛不已,顾薪向来被顾怜娇养惯了,这会儿缓了好半才缓过劲来,他舒出一口气,手撑在地面上站起来,腕上的赤离珠血色欲滴:“你们,欺人太甚。”
刘祺的视线紧盯着顾薪腕上的赤离珠,他见识短浅认不出来那是何物,只知道这东西上边蕴含着强大的灵气,平时山水不显露的低调,却能在关键时候拦下攻击,可见是个好物件儿。
藏得还挺深。
刘祺眼底精光一闪而过,他回头,跟随行的弟子使了个眼色。
弟子犹豫了一下,那串珠子看起来实在是不简单。
刘祺怒道:“怕他做什么?我们几个人还打不过一个炼气三层的瞎子吗?!别给我愣着,上!”他说着,踢了一脚离他较近的弟子。
刘祺都这样说了,他们相视一眼也多了些底气,便不约而同地唤出佩剑,一同倾身而上!
顾薪听见声音,蜷缩了一下指尖,因为他修为低微所以他们不屑于封住他的灵力,他翻了下手腕,一把木剑出现在手中。
闻声侧身移步横到一挡,便正好拦下了那朝他斩来的一剑!
弟子心下微惊:这瞎子还会使剑?!
身后惊起剑风,顾薪手腕上的赤离珠预感到危险,卷起灵气化作半扇刀光便迎后劈去,将那意图从身后偷袭的人给扫飞出去!同时,顾薪转了下手腕将他们相抵的剑压下,挽袖一扫便让他们后退数步!
见势不对,那些弟子一时没敢再上前。
那串珠子太麻烦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刘祺将他们端开,聚起灵力在掌中便 及不遗余力地朝顾薪拍去,那一掌若是顾薪受下了,怎么说也得重伤!
顾薪听见那来势汹汹的动静提剑欲挡,手腕却缠上来一样东西将他的手腕死死拽住。
弟子用法器绳索绑住了顾薪的手腕,强力控制着,却感觉到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道在将绳索绷断!
刘祺抓着这个空隙,一掌正中顾薪的胸口!
刘祺心中大喜:“受死吧——什么?”
又一次出乎意料地,那一掌顾薪受了之后竟然没有被击飞吐血,而是只是往后稍稍地退了两步,然后就稳稳当当地站着了。
这什么情况?!
刘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为什么他会没事?!
刘祺惊诧地看着顾薪,看自己刚才打上的那一章的灵力凝固一般停在顾薪的身上,然后不断变化扭曲,仿佛被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不,不是仿佛。
那就是被吸收了!
一瞬之间,刘祺看顾薪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妖怪一样。
“你——!”刘祺目眦欲裂,一下子就将自己的剑取出来连带翻出了所有的法器,用手去给其他弟子,“你这个妖怪!竟然能够吞食他人的灵力?!若是任由你修行下去,那不知道往后会同顾怜一般酿出什么大祸来!”
顾薪自己也被刚刚那一学拍得有些愣,吞灵之相他是知道的,只是少有那么明显地直接吸收他人灵力的现象。
刘祺的那股灵力纯厚但因为他的修行心性而气躁浮动,有积有心口一时之间让顾薪有些化不开,堵得难受。
听见刘祺这些话,他愣了一下隐约明白过来他们要做什么,不由得警戒地往后退了两步横剑于身前:“我并未作恶,我的姐姐也没有,你们不该如此赶尽杀绝。”
但是现在对于刘祺而言,顾薪说的什么都是错的,哪里听得进去?
刘祺本意只是来教训一下顾薪,不弄死,弄残弄废就够了,但眼下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被惹恼,想着的都是那串珠子以及顾薪那从未听过、从未见识过的吞食灵力的现象。
顾薪对上刘祺他们,一对七,可谓没有胜算。
赤离珠上附着的灵气的确有在帮助顾薪,但到底还是吃了不会控制灵气的亏,刘祺他们的法器多,取之不尽一般地当头压来,缠上是难以甩开。
被类似于绳索一类的东西缚住迫使着往下跪,顾薪受了不少的伤,他张了张口,只觉眼上的布条被扯下,腹间一凉,随即是剧痛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