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然拉开门,举着酒瓶想骂人,但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时闻徊,不禁愣住了。
他…怎么来了?
时闻徊看他喝成这样,也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给他发信息不回,打那么多个电话也不接,他还担心安从然又晕倒了,一个人在酒店里没人管。
大半夜的跑了过来。
在外面按了半天门铃屋里都没反应,安从然再不出来,他就打算下去找酒店的人过来开门了。
“…干嘛?”安从然晕晕乎乎的转身往屋里走,“…不是陪家人过年嘛,找…我做什么?我是你家人吗?”
不是。
放在酒店的人算什么家人?
在时闻徊心里他不属于家人。
可在他心里,时闻徊是家人,和爸爸、妈妈、哥哥一样重要的家人。
他来这里也两三个月了。
几乎无时无刻都待在时闻徊身边,时闻徊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也没有变得更亲密。
还是不让碰。
上一个发热期,这么冷的冬天他就只能把自己泡在冷水池里,这里买不到抑制剂。
他尝试过给时闻徊释放诱导信息素,可时闻徊宁可憋着也没碰他的意思,他就放弃了。
他不要一个不情不愿的人。
“怎么不接电话?”时闻徊跟着进屋把门关上问道。
“…静音了。”
安从然随手把酒瓶扔了,酒瓶掉在地毯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撞在沙发上停住了。
安从然歪歪扭扭的扶着墙往卧室走,他要睡觉了。
时闻徊上前扶着安从然的肩膀,送他回卧室,说道:“以后不要静音了,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
安从然现在不想听他说话,喝醉了也没有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就是不开心,他就是生气。
为什么过年不带他回家?
为什么不回应他的感情?
为什么不爱他……
于是推开时闻徊,生气道:“我每天这么巴巴的围着你转,我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他连钱都没有,上次邹继业给得那5000块也被时闻徊扣了,说是还一万块钱买衣服的债。
小气鬼!
“你喝醉了,去睡觉吧。”时闻徊看着靠在墙上的安从然,伸手把他扯了过来,扶着他的腰回卧室。
安从然靠在他身上,抓着他胸口的衣服,不满地继续道:“就算是条狗,它围着你摇三个月尾巴,你是不是也要给点反馈?”
“你是狗吗?”时闻徊扶着他,推开卧室的门问道。
安从然好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继续道:
“你一个月给我800甚至不给我钱,我都跟着你,我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可你就是不给我回应。你以为自己是哪颗小白菜呀,你敢钓我?”
“好了,睡觉。”时闻徊叹了口气,喝得站都站不稳了,说话还挺利索。
咱们两个究竟是谁在钓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年的事情一句解释都没有,现在就只想着硬控他,时闻徊还生气呢!
时闻徊把安从然放在床上,起身时安从然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掉眼泪。
怎么就不能爱他呢?
时闻徊根本不知道自己见到他究竟有多开心,如果他之前没有见到时闻徊,估计也不会活到现在。
他不想活了。
“别闹了。”时闻徊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去拽安从然搂着他不放的手。
“时闻徊,求求你,给我一点爱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安从然不肯放手,死死搂着他,这是时闻徊,他曾经日日夜夜想念的人。
现在见到了,他却不爱自己。
时闻徊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明明当初决绝分手的是他,现在却求着他给一点爱,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从然凑上来吻住时闻徊的唇,但时闻徊不回应他,安从然失落地在时闻徊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
“老公,你亲一亲我好不好?我想让你亲亲我,特别特别想,求你了……”
又叫他老公。
安从然看他没反应,又开始掉眼泪,伤心地解释道:“我不脏…真的不脏…你到底怎么样才肯信我……”
时闻徊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真的很痛恨这个人,当初用尽手段把他踹了,任他怎么哀求都没用。
安从然都已经做得这么绝了,现在又何必跑回来找他?还说什么想他、说爱他,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跟着他?
他会努力,会上进,只要安从然跟着他,不管他想要什么,他都会想办法给他。
现在一句解释都不给,又哭着闹着让自己爱他,安从然到底把他当什么,为什么从头到尾一点尊重都不给他?
真的把他当个人吗?
他的心也会痛啊。
他也会失望啊。
他也会受伤。
他也会委屈。
四年他都走不出这段情伤,只要一想到安从然,他就胸口闷痛窒息喘不上气。
时闻徊忽然扼住安从然的脸颊,俯身含住他的唇瓣,报复似的咬了一口。
安从然吃痛皱眉“嗯”了一声,可还是不舍得推开时闻徊,搂着他热烈地回应。
时闻徊一只手托着安从然的后颈,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脖颈和脸颊,舌尖探入口腔,肆意感受着那片温热的领地。
安从然紧紧搂着时闻徊的脖颈,时闻徊的呼吸炽热又紊乱,喷在安从然的脸上,让他的肌肤都泛起了一层粉红。
亲吻愈加缠绵,血腥的味道与酒气、青柠香、佛手柑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让人迷醉的氛围。
安从然的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时闻徊则用更热烈的亲吻来回应他的每一丝情绪。
两人的嘴唇因为激烈的摩擦而变得红肿,许久,终于分开,双唇间牵出暧昧的银丝。
时闻徊和安从然额头相抵,急促地喘息着,目光交汇,两人眸中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和化不开的深情。
安从然得到了想要的吻就不折腾了,时闻徊因为这个吻而浑身燥热气血翻涌,可看了一眼身下的人,他已经睡着了。
时闻徊骂了一声翻身下床去浴室。
明明安从然做了那么多让他失望、厌恶的事情,那颗被伤透的心还是会控制不住地向他靠近。
为什么安从然一哭,他就什么都抛之脑后了?人有时候怎么可以这么贱?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到他这儿就是吃一堑又吃一堑?有种狗改不了吃屎的感觉。
艹!谁是狗!时闻徊烦躁地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去浴室洗了个澡,让自己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