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Alpha。
“没睡醒,说胡话。”安从然起身说道,“起来洗漱吧,想吃什么?我让医院的人做好送上来。”
SVIp病房是可以单独供应餐食的,想吃什么直接专线联系厨房做就行了。
时闻徊起身回味着安从然的那句“摸摸耳朵”,其实…他有印象,梦里的安从然经常对他说这句话。
“摸摸耳朵”,摸的是狐狸耳朵。
安从然很受用。
他喜欢被这么摸。
可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又不可能是真的。
时闻徊腿上的伤不能受力,洗漱只能坐在轮椅上,刷牙时注意到自己的睡裤上沾了很多白毛。
粘在黑裤子格外明显。
时闻徊漱完口,放下洗漱杯,捏了几根拿起来细细打量,这是什么毛……
差不多每一根都在10㎝以上,软硬度适中,怎么看都像是动物毛发,…什么动物的毛这么长?
他身上怎么会粘上这种东西?
专心刷牙的安从然忽然注意到身后时闻徊的举动,猛地睁大眼眸,自己掉毛这么严重吗!?
安从然放下漱口杯,嘴角还沾着牙膏沫,刷地转身一把拍掉时闻徊手里的白毛,这才发现他的裤子、衣服上全是自己的毛。
“那个…你裤子和衣服都脏了,我帮你脱了换一套!”
说着,安从然就要上手给他脱衣服,他现在只想麻溜地给他扒光,然后把他身上的衣服从窗户扔出去。
时闻徊现在有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虽然他只把那当成一场梦,但端倪多了他难免会多想。
“…诶!不用……”
安从然三下五除二就把时闻徊的上衣扒了,紧接着去扯他的裤子,时闻徊拽着裤腰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做什么?
不至于吧?
“你松手啊。”安从然扯着时闻徊的裤子催促道。
“然然别闹。”时闻徊抓住安从然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拽开,他并不想体验在轮椅上被扒光的滋味。
“脏了,换一下。”
安从然坚持不懈,挣开时闻徊的手就把他的睡裤拽了下来,而后抱着他的衣服转身走人,动作丝滑连贯一气呵成,甚至避开了他受伤的腿。
时闻徊看着镜子里安从然的背影和光溜溜的自己,人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莫名其妙笑一下的。
片刻后,安从然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过来给他换上。
“为什么非要给我换衣服?”时闻徊看着给自己擦脸的安从然问道。
“…衣服脏了。”
“那些毛发…我怎么看着像是狐狸毛?”时闻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或许是最近做了太多离奇的梦,就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安从然拿着洗脸巾的手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干笑一声,接话道:“这里是医院,哪里来的狐狸呀?”
“那我身上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时闻徊蹙眉又问,安从然的反应有点奇怪。
“谁知道呀,说不定是你半夜起来梦游私会狐狸精去了呢?狐狸精漂亮吗?”安从然拿起洗手台上的护肤水递给时闻徊,戏谑地说道。
“漂亮。”
“狐狸精”这三个字,让时闻徊不自觉地联想到梦里的安从然,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化出狐狸耳朵和尾巴的模样。
他真的很像狐狸精。
“嗯?还真有狐狸精呀?”安从然双手抱胸,微微挑眉道。
“你就是小狐狸精呀。”时闻徊开玩笑道。
可安从然并没有听出开玩笑的意思,只觉得他在暗戳戳试探自己,转身打开水龙头,引开话题矛头:“你是在骂我吗?”
他不习惯在时闻徊面前说谎,除了隐藏自己的来历外,他几乎没有在这个时闻徊面前说过谎。
“在夸你漂亮。”时闻徊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但那些白色的毛发还是在他心中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收拾完两人就出去吃早餐了。
上午许栋来看望时闻徊,但只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之前他想和许栋单独聊聊,一直没有机会,主要是想从他那里打听一下“李然”,但现在,他想知道的东西已经不是许栋能解答的了。
所以也没必要谈了。
时闻徊坠楼时撞到了后脑,导致他现在中度脑震荡,一直头晕恶心。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时闻徊靠坐在沙发上,被安从然盯得浑身发毛,安从然看他的眼神特别奇怪。
那个劲头就好像要把他拆骨剖腹一般,研究研究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安从然清秀的眉头微皱,开口问道:“你从小到大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的Alpha说,这个“时闻徊”是由他的记忆创造出来的,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拥有完整人生的人,只来自于他的记忆吗?
那他的存在到底算什么?
时闻徊垂眸思索一番,想了想说道:“就你最奇怪。”
12岁就缠着他。
从此不管他做什么,去哪个高中,文理分科、填志愿,安从然都要跟他选一样的。
偏偏他们每次都能分到一个班,大学也分到了同一间宿舍,他就没摆脱过这个人。
他原本还以为是安从然不够独立,太黏人了,上了大学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除了我。”
“没了,就你最怪。”
“……”安从然想给他一拳,“那你跟我讲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好吗?”
“…头晕,别让我动脑子了。”时闻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他感觉坐在沙发上人都在旋转,头也特别沉。
安从然也没办法帮他缓解,只能坐在他旁边给他释放安抚信息素,青柠清香一点点沁入时闻徊的鼻腔,让他微微睁开了眼眸。
信息素……
梦里,这种气味儿有名字,叫信息素。被这种气息包裹很舒服。
“…你有闻到什么香味儿吗?”时闻徊皱眉问道,以前,他以为这股味道是“费洛蒙”。
“青柠香。”安从然回答道。
“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可以控制吗?”时闻徊不自觉地问道,像梦里那样。
安从然:“……”
时闻徊获得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安从然现在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拆穿。
被拆穿了,这个人还喜欢他吗?
“怎么不回答?”
“…如果我说可以,你会害怕吗?会觉得我很奇怪吗?”安从然是打心底里不想骗他的,能不隐瞒的事,他都不想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