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然知道他想起了李然,没有接话,他不再质疑时闻徊对他的爱,他明白时闻徊现在爱的是他。
没有疑虑了。
时闻徊又想到了他去见侯延青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之前一定要去见侯延青的原因是什么?”
原来,从一开始侯延青就知道他身边的安从然,不是福利院的安从然,所以侯延青才会说“一个替身也这么金贵吗?”。
“打听李然的事情。”安从然如实说道。
“…打…打听到了什么?”时闻徊略微有些吃惊,他去打听李然了?
“没见到,侯延青说他这两年一直在医院,应该是病情严重了。”
病情严重了……
一直在医院……
时闻徊呆愣了片刻,看着眼前的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侧头看向车窗外。
如果需要一直住院的话…那他的情况该有多严重?
他是恨这个人,但也仅限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的程度,并不希望他死。
恨是真的,当初的爱也是真的。
“要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吗?”安从然问道,看得出来时闻徊还是很在意他的。
时闻徊看向安从然,笑得很牵强,说道:“…算了…如果他还跟着侯延青的话,就不需要我操心了。”
侯延青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对安从然的喜欢倒是真心的,不然安从然当初也不可能跟他走。
他又不是医生,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侯延青那么喜欢他,自然会给他请最权威的医生看顾。
安从然“嗯”了一声,说道:“如果想见他的话,我帮你打听,这种情况应该也只是在医院吊命。上次我去见侯延青想跟他通视频,没有接通,貌似当时又被送进了急救室。”
毕竟相爱一场。
如果时闻徊想见,安从然就想办法让他见,也算是最后一面。
再过不久,这个时闻徊也会消亡。
他的Alpha会代替他。
安从然这话的意思,是福利院的“安从然”活不了多久了吗?
“…让我想想。”时闻徊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去见他,而且…他感觉眼前的人才是福利院的安从然。
“好,想见他就告诉我,我去找侯延青。”
“你不介意…我见他吗?”时闻徊蹙眉问道,安从然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他就这么心无芥蒂吗?
“不会啊,我们都有自己的过去。再说了,你现在爱的是我,我没什么可介意的,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时闻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于是调侃道:“你还挺自信。”
两人此刻正在路口等直行的红绿灯,周围的车辆有序地等待着信号灯的变化。
安从然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目光落在时闻徊的侧脸上,笑道:“这是你给我的自信呀。”
时闻徊坐在副驾轻声淡笑。
信号灯由红转绿,安从然踩着油门前行,与此同时右侧倏地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安从然侧头一看,一辆红色法拉利如离弦之箭般飞速驶来。
糟了!
这辆车子是在路边等直行红绿灯时,忽然启动的,安从然就算现在加速也避不开!
既然避不开……安从然猛地抓住时闻徊的肩膀,当即发动“空间瞬移”脱离宝马轿车。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法拉利直直撞上了他们的车,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宝马轿车瞬间严重变形,金属扭曲的声音尖锐刺耳。
安全气囊猛地弹出,车内弥漫着刺鼻的烟雾。法拉利的车头也在撞击中变得面目全非,零件散落一地。
周围的车辆纷纷急刹车,现场一片混乱。
宝马轿车被撞得侧翻在路边,车窗玻璃碎了一地,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刹车痕迹和泄漏的油液,闪烁的信号灯和破碎的车辆残骸形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时闻徊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脱离了宝马车,等他回过神来只感觉天地颠倒,人又回到了侧翻的车子里。
安从然一脚踹开驾驶位的车门爬了出去,而后把时闻徊也拉了出来。
两人出来后,安从然的目光第一时间看向撞翻他们的红色法拉利和站在法拉利旁的男人身上。
侯延青的脸上殷红的血迹顺着眉骨、脸颊滑落,看见二人完好无损地从车里出来,嗤笑一声,低喃一声:“艹他妈的,命真大。”
而后靠在法拉利的车门上,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冲二人大声喊道:“喂,你们两个,报警吧!我酒驾,车我赔。”
撞死了,命也赔。
没撞死,只能赔车喽。
想到这里,侯延青靠在车上的身体突然开始微微抖动,最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妈的,怎么会有人命这么大?这样都撞不死,居然还能从车里爬出来。
也他妈的能拍一期走进科学了。
安从然和时闻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他疯了。
20分钟后,交警、救护车、拖车陆陆续续抵达现场,三人全都被送去医院检查。
安从然和时闻徊是被交警和医护人员强制塞进救护车的,于是就有了侯延青、安从然、时闻徊三人坐在救护车里面面相觑的场景。
周围已经有不少群众将现场的情况拍了下来,很多人都认出了时闻徊,交警在周围疏散车辆和人群。
为了不造成交通堵塞,现场拍照取证后,两辆发生车祸的车辆就被拖走了。
这绝对是今年最离奇的车祸,被撞翻的人连层皮都没擦破,撞车的人却头破血流。
“Im so sorry啊,喝了点酒。你们放心,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什么脑子啊、肾啊、痔疮啊、妇科啊,该检查的都检查,钱我掏。车我也给你们赔,算我的,都算我的哈。”侯延青靠坐在救护车上笑得肆无忌惮。
太他妈搞笑了。
人没撞死,还跟他们上了同一辆救护车,一起去检查。
“你是故意的。”安从然冷眼看着他。
“嗯?怎么会是故意的呢?谁知道车里是你们啊,我这不是喝多了嘛,没看清红绿灯,又把刹车当油门踩了。”侯延青抹掉眼角的血迹笑着解释道。
“李然现在怎么样?”时闻徊不想听他鬼扯,直接转移话题打听“安从然”的情况。
安从然坐在这里,当着他的面问侯延青安从然现在怎么样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时闻徊就说了“李然”。
“你也喝多了?李然不是在这儿呢嘛。”侯延青看向安从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