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天的心也微微一沉,这个消息对白彦青来说,绝对算是噩耗。
残酷的斗争即将到来,可她还没准备好。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中州的时候,御医还说父皇病情稳定下来了。”
叶凌天悄悄拉了白彦青的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名跟白彦青说话的人正是大皇子,白文浩。
“御医说是病情突然加剧,他们想尽办法,但还是没能救回父皇。”
白文浩擦了擦眼泪,但叶凌天看的清楚,他根本没有泪水,一切都是做戏。
不仅仅是他,周围大多数人脸上的哀伤也是伪装,其实心思早就飞了。
白彦青愈发的迷茫,这件事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心中没有预案。
这时候,叶凌天悄悄传音给她,白彦青才有了主心骨。
“我要见父皇最后一面。”
扔下这句话,她带着叶凌天匆匆进了寝宫,刚刚还一脸善意的白文浩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
当叶凌天二人来到床榻前,看到一名老者双眼紧闭的躺在那里,旁边有几个人正在哀嚎。
远一点的地方,有几个人正在交谈,身上散发着阵阵药香。
亲眼看到父亲的尸体,白彦青的情绪有些绷不住,眼眶发红。
趁这个时候,叶凌天摸了摸皇主的脉搏。
几秒钟后,他眉头舒展,轻声道。
“人还没死!”
他的声音很轻,但对所有人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
所有人都看向他,空气中悲伤的气氛都消散很多。
白彦青一动不动的盯着叶凌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倒是刚刚凑到一块说话的御医情绪激动。
“你是什么人,竟敢口无遮拦,胡说八道。”
“皇主心脉消失,心跳消失多时,分明已经死亡。”
“你把话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他们激动的唾沫星子横飞,因为这也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他们确定皇主死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皇主没死,岂不是说他们故意加害皇主。
白彦青此时也从恍惚中回过神,她没有理会那群御医,而是看着救命稻草似的看着叶凌天。
“小师弟,你确定?”
叶凌天点了点头,这让白彦青仿佛吃了定心丸,又变成那个杀伐果断的镇抚司大统领。
而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外面的人,不多时,白文浩等人走了进来,他身边多了几个样貌相像的年轻人,应该就是其他几位皇子。
“父皇刚刚去世,为什么在此吵闹,惊扰他的遗体?”
那几名御医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殿下,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混账,竟然说皇主没死,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就是,我们行医几千年,从来没有出过错,这小子平白污蔑我们清白。”
话音未落,白彦青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是本座的师弟,不是你们嘴里的混账。”
“若再敢对我师弟不敬,小心你们的皮!”
此言一出,那些御医顿时哑火了,但白文浩等人却皱起眉头,心中徘徊不定。
他们几人先后都查验过,皇主确实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不可能活着。
沉默几秒,身为大皇子的白文浩叹了口气,道。
“十妹,我知道你思念父皇,可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胡搅蛮缠了。”
其余人没有说话,但都幸灾乐祸的看着白彦青。
因为大家都知道,白彦青现在拥有的一切权势都来自那位已经死去的皇主,现在的她就像是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
其余皇子都巴不得皇主死了,他们可以全力争夺皇位,只有白彦青不希望皇主死。
所以,大家都认为,白彦青这是自知自己命运悲惨,在做困兽之斗。
但白彦青却眼神坚定,淡淡的道。
“我相信我师弟的医术。”
“若是父皇真的没死,岂不是一桩喜事,莫非几位皇兄都巴不得父皇归天?”
没人敢接这话,即便很多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见没人说话,白彦青朝叶凌天使了个眼色,对方点点头,祭出九幽还魂针。
可还没来及动手,其中一名皇子忽然开口。
“慢着,父皇乃万金之躯,岂能任由其他人随便触碰。”
“若是真的救回父皇也就罢了,可万一他是胡说八道的骗子,损坏了父皇的遗体,谁来承担责任?”
这话一说出口,其余几名皇子纷纷附和。
“二哥说的没错,父皇的遗体岂是这种人能碰的。”
“不能让十妹由着性子胡来,还是商议父皇后事要紧。”
“把那小子轰出去,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看没有一个人支持,白彦青脸上仿佛蒙上一层阴云,但她的目光依然坚定。
“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若他说谎了,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自尽,亲自到九幽之下向父皇赔罪。”
她的声音瞬间盖过一切杂音,那几个皇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喜悦。
白彦青是他们夺嫡道路上的共同威胁,也是共同的助力,因为她站在谁那边,对方很大概率会夺嫡成功。
偏偏她从来没有明确的表示支持谁,反而想参与夺嫡。
既然得不到,那就直接毁掉,所以,二皇子刚刚的话就是在给白彦青下套。
反正,他们都觉得,皇主早就死透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算是默认,只有白文浩假惺惺的说着虚伪的话,什么一家人何至于此,不要兄弟阋墙。
叶凌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忽然开口道。
“这不公平,倘若我把皇主救回来,你们当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出现幻听,这个节骨眼,你还敢谈条件,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白彦青也没想到叶凌天如此大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白文浩等人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带着戏谑和不屑。
“你在跟我们讨价还价?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叶凌天正锋相对的看着他们,丝毫不惧。
“当然,既然是赌局,岂能一方下了赌注,另一方空手套白狼,这不公平。”
几人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二皇子忽然道。
“那你想赌什么?”
叶凌天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赌命,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