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没有公道!你爱找谁找谁去!”
龙王后牵着敖姜便转身背对了她。
云缱便就又要动手。龙王赶紧拉住她:“别冲动!”然后咬牙看看龙王后他们母子,寒脸又道:“不管怎么说,敖姜劫人便是不对,他必须把人云晰亲送回玉岭不可!”
龙王后陡地转回来要说什么,敖琛又抢在她前面说道:“不管他今日劫的是谁,他自己做的事就得自己承担后果!否则来日父亲追究起来,我也保不了他!”
龙王后坚持了半日,许是也禁不住敖琛最后这话,默默将手放了下来。
但是放下来她却又往慕九这里瞅来一眼,说道:“便是要去,那也得这丫头陪着一块去!”
在场人都愣了愣,因为一时间都没明白她的用意。
慕九在看到龟丞相神色却是陡然间有灵光闪过了,她是敖姜的护将,论理去得,但更重要的是她是天官,于两边关系中立场最为持中,有这层身份加持,并且呆在敖姜身边,敖琛与云家就无论如何也不敢迫害他的性命。
毕竟就算云家不知厉害,敖琛也是知道的,倘若慕九将他们的行径上报天庭,那么谋害龙子的罪名他们吃罪不起!就是传到东海,敖广也饶不了他们。
至于加害她自己,就机率就更低了!敖琛可是当着玉帝王母的面亲口答应不会公报私仇的哩。
龙王后能够想到这层,足能证明她脑子不是白长的。
可是她有脑子知道护她儿子,却没有想过慕九同不同意!
云缱和敖琛早就虎视眈眈要给陈平报仇,就算她此去丢不了性命,可落到他们这对贱人手上,难道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她才不去!
她连忙道:“回王后的话,小的只负责龙宫的差事,并没有兼顾出门的事。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你必须去!”
这里话音刚落,敖琛与云缱就异口同声地指着她开口了,说完之后两人还略带惊喜地交汇了一下眼神,似乎为在慕九身上再一次地体现了人生默契而激动……但说这话的除了他们俩之外,竟然还有一个敖姜!
慕九真正想吐血了,这小子刚才挺招人待见的,怎么关键时刻却偏偏给她掉链子?!
“我——”
“就这么决定了!”敖琛负着双手下旨,不知道是因为与云缱意见形成了共鸣,还是因为事情终于有了个了结,他再次变得意气风发起来:“明儿一早前往玉岭,郭慕九随敖姜同行!郭慕九,你要是敢耍花样,仔细回头我上天庭告你个逆上之罪!”
告状告状,告你奶奶的状!
慕九扬手劈下身旁一块大石头朝他扔过去。
“郭慕九!你想造反吗?!”
龙王跳起来要追她,被龙王后与敖姜抢在了前面挡住了。
陆压一直在宫殿顶上守到尘埃落定才回营所来。
虽然敖琛他们居然会异口同声让慕九跟随敖姜去玉岭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细想想,云缱这边迟早也是少不了会有番针对,这次虽去玉岭,但有敖姜同行,总归事情坏不到哪里去。再拿出龟甲来推演了两遍,也没算出慕九此去有什么异相,便就且把心安了下来。
而东凌宫这边慕九虽然恼则恼矣,却已不去不成。
一则他们并没敢坚持让她去陪罪,只是让她随行,这是情理之中的使唤她推拒不得。
二则龙王后还趁机塞了个纸团子给她,上面写着两句话,拜托她此去关照着敖姜……这层脸面却就抹不开了,很显然龙王后是看在她杀了陈平、如今被敖琛和云缱那对贱人记恨上的份上,将作为敌人的敌人的她当成了自己人,不管怎么说,她无法拒绝。
事情完了后,敖姜去了王后宫,敖琛这里暂且放了慕九,交代翌日一早便上玉澜殿见他,而后一起往玉岭山去。敖姜临行前瞥了她好几眼,居然含着些歉意——一定是她看错了!这家伙要是会内疚,就绝不会临死还拉她当垫背!
云晰也另有了住处,接下来敖琛吩咐人怎么给他疗伤自不必说。
慕九始终觉得先前他对她的袒护有些莫名。敖姜护她那还好说,至少她早就有言在先,而且她至少还给过他伤药帮他瞒住了他跟云晰打架受伤的事,他就是回报她一下也叫做礼尚往来,但他云晰,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琢磨着回到营所,陆压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懒懒束在背后,歪在窗户下,美得像幅画。
慕九情不自禁走过去,坐在脚榻上托着腮,把事情告诉了他,又叹道:“我感觉好像一脚踏入了泥沼,敖琛与云缱都不是什么好货,还不知道云家别的人是什么德性。”
陆压扬扇子给她扇风,看着一飘一飘的发丝下她郁闷的脸:“能去玉岭也不是坏事,敖姜劫云晰的事你正好可以探究探究。再有这云缱跟敖琛,他们这关系我瞧着实在不怎么地道。我印象中云家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丑闻,如今云缱这般,而云家还任由她胡来,不能不说让人纳闷。”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许是云家人也管不着她那么多呗?火凤凰族人本就不多,难道还为此杀了她么?”慕九不以为然说道,“再有说不定他们之前没丑闻是你老人家孤陋寡闻,恰好没听到也未定。”
陆压想想,放了扇子,从桌上拿了条红绳系在她手上说道:“这次我就不同你去了,我留下来有要事。你术法也有了许多进步,可以自己处理些事情,这样便可以缩短你历练的时间。这红绳戴在手上我能随时找到你,你可再也不要弄丢了,弄丢了,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慕九见他将红绳结系得极紧,话也说得慎重,哪里还敢有丝毫随意,竟是重重点了头。
一看他袖口下手腕上竟然也露出段红绳来,于一身素衣间红得格外耀眼,竟与自己这条竟是一样的,心里又跟塞了只青蛙似的蹦蹦乱跳起来,这红绳竟是一对,他老这么样暖暖昧昧地到底什么意思。
“顶多不过去一两日,不要紧的。”她顶不住这阵心跳,连忙又咧开嘴来掩饰,但装得再好却也掩不去脸上的红晕,又只好一骨碌爬起来拿过一旁的帕子,上了榻跪在他背后说道:“你头发没干,我帮你擦头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