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之意有所指的询问,透着几分不屑与轻蔑。
会议室中有部分人,视线落在谢澜之清隽斯文的脸上,直面感受到他被气场压制的容貌,是何等的让人惊艳。
他们的目光在谢澜之、李红英的身上来回打量,眼中的怀疑也越来越深。
有个翘着兰花指的男人,喃喃自语:“我要是女的,跟这么出色的男人睡觉,这辈子都值了。”
“谁说不是呢,长得真好看,还位高权重,也不知道他娶媳妇了没。”
“你们看他的鼻子,鼻梁高挺,一看就是在床上很卖力……”
不堪入耳的话,越来越密集,声音也越来越大。
被人品头论足的谢澜之,脸色僵住了。
郎野跟李魁站在身后,偏过头忍笑,肩膀一耸一耸地。
之前的男记者见情况不妙,对李红英的家人,悄悄使了个眼色。
“谢澜之,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李父怒吼一声,拿起桌上的红色横幅,用力甩出去。
——严惩强.暴犯!还我女儿公道!
横幅上血淋淋的刺目大字,清楚映入众人的眼中。
李父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女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还没结婚就被你糟蹋了,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
“身为领导干部就能无法无天吗?”
“听说是京市的高干子弟,做出这种事不觉得羞愧吗?”
李家的亲眷附和,还有旁观者也跟着起哄,一盆盆脏水往谢澜之的身上泼。
谢澜之冷冷扫视一圈:“都给我闭嘴!”
一声厉喝,震得所有人一愣。
谢澜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冷冽又凌厉:“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诸位非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那就换个地方把事情搞清楚。”
“砰——!”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阿木提带着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快速涌入房间。
为首的男人,正是秦姝的爱慕者——邢毅,也如今是新任队长。
邢毅手握一份文件,对屋内众人厉声道:“你们涉嫌诬告陷害公务人员,现在依法对你们进行拘留!”
他对身后的同事们抬了抬手。
“所有人都带回局子!”
一群干练的警员,一拥而上,把除李红英之外的人都控制住。
李父被按在地上趴着,仰头怒视着谢澜之:“我不服!是他作风有问题,欺负了我女儿,你们凭什么不抓他!这是以权压人!”
其他亲眷也纷纷叫嚷起来。
“就是!我们不服!我们要上告!”
“谢澜之你这个畜生!我侄女才十九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邢毅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控诉,一言难尽地看向,满身冷冽气息的谢澜之。
他凝着眉,试探地问:“谢副书记,您看这事?”
谢澜之不悦道:“刘成让你过来抓人,没跟你说该做什么?”
刘成就是当初抓秦姝进局子,再利用谢澜之的身份,对云圳的地痞流氓黄彪等人一网打尽的那位队长,如今已经是公安的副局了。
邢毅闭上了嘴巴,只因刘成亲口交代过——什么都不要问,只管把人抓回去就行。
人群中有个女记者,义愤填膺地质问:“谢澜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李红英的指控做出解释,如今还心虚的抓人,你能确保今天的事不会外传吗?
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来之前都交代过,一旦出事,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谢澜之撩起眼皮,晕染着冷冽情绪的漆黑眼瞳,直直地朝女记者刺去。
他点了点头,声音很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
女记者:“你伤害了一个女人,凭什么不给个说法!”
谢澜眼神陡然转冷:“我没做过的事,你要我给什么说法?我问过李红英被猥亵的时间与地址,就是为了自证,她连说都不说,你要我如何自证?”
不少人的表情愣住了,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谢澜之否认欺负李红英,询问她具体的时间跟地址,被人打岔偏移了话题。
“既然大家对这件事这么关注,相信公安部门会让你们解惑的。”
谢澜之话毕,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位身穿旗袍的贵妇人走进来,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出身的风范。
在女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严谨肃穆的中年男人。
“妈,你来了。”
谢澜之对于谢母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声音平静地喊人。
“澜之——”谢夫人优雅地走到儿子身边:“听说有人诬陷你强.暴?”
她目光如刀地睨向,唯一没有被控制起来的李红英。
“就是你吗?”
瘫坐在地上的李红英,脸色变得惨白。
她无措地看着明明是母子,却像是姐弟的二人,感觉是自己像是个跳梁小丑。
谢夫人抬手扶了扶盘起来的头发,淡淡道:“我儿子是谢家独子,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他连出身书香门第的名媛都看不上,竟然会去强.暴你?简直可笑至极!”
“哦,对了,你冤枉我儿子的时候,有没有查他的出身背景?看你的样子是没查过。”
“每天整点新闻,坐在戚老身边穿军装的男人,就是我儿子的爸爸。”
会议室内众人,刹那间陷入一片哗然。
有人颤声喊道:“是、是谢统帅!”
如果谢澜之是谢统帅的儿子,那这位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可是出生就有金山银山,手握权势的世家太子爷!
“没错。”
谢夫人扬起矜傲的下颌,目光挑剔地打量着李红英。
“瞧着你年纪也不大,我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但就你这副尊容,少来沾我儿子的边,实在是还不够那个资格。”
李红英得知谢澜之的身份后,脸色变得煞白,眼底溢满了慌乱。
她知道,自己完了!
谢夫人鹰隼般的目光,轻飘飘地扫向,簌簌发抖的李红英。
眼看这姑娘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了。
她咬了咬牙,说出一些刺激李红英的话。
“我儿子已经结婚了,我儿媳妇比你好看几百倍。”
“就你长得这模样,在香江做鸡赚快钱,都没有人要的。”
“哇——!”
李红英嗷地一嗓子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错了!谢副书记没有强.暴我!是有人花钱让我冤枉他的!”
李红英跪趴在地上,把手埋在掌心,声嘶力竭地大喊。
此话一出。
偌大的会议室,氛围陷入诡异的静谧。
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红英,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你把话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带着几分弑杀。
李红英不敢抬头,感觉自己连地沟的老鼠都不如,声音不自觉地弱下来。
“是我爸,他收了人家的钱,让我说你强.暴了我!”
“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着冤枉你,我真的没有办法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李红英又开始假惺惺地哭起来。
谢澜之冷声道:“你在高丽电子工厂被人欺负,差点被人扒了衣服,还被撞得头破血流,是我派人送你去医院,随后又去医院慰问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呜呜呜……”
李红英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哭。
谢澜之见她这时候还打算隐瞒,低喝一声:“你再不老实交代,是准备做一辈子的牢吗?!”
今天是接见驻圳的高丽领事,与高丽电子厂负责人的时间。
突发李红英的污蔑事件,很难说两者没有关系。
李红英猛地抬起头,哭喊道:“谢副书记你放过我吧!是朴美真派人让我搞臭你的名声!”
“他们给我爸五万块钱!说只要让你被传出去有作风问题,把你的名声搞臭了,如果你能丢了职位,还会额外给我们五万块!”
被两名干警摁住的李父,气得不行,咒骂道:“你个赔钱货!谁让你把事情抖露出来的!老子就该活活掐死你,带着你的尸体过来!”
他怒意上头,用力挣脱两名干警的控制,朝李红英冲了上去。
“我掐死你这个赔钱货!我让你出卖老子!”
谢澜之脸色一沉,大步流星上前,一脚把掐着李红英脖子的李父踹倒在地。
嘭地一声响!
“哎呦——!”
李父躺倒在地,捂着被踹的腰部,哎呦个不停。
谢澜之俯视着李父,语气锐利带有警告:“注意你的行为,这里是区委大楼,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李父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谢澜之的鼻子骂道:
“我打我闺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澜之冷声道:“被人收买,诬告陷害,以下犯上,你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严重危害到我的名誉与工作。
凭我的现在的身份与职位,足以对你进行直面反击,再把你丢到监狱吃一辈子的牢饭!”
谢澜之话说得很隐晦。
凭他的权力,今天就是当场击毙李父,也是“合法合理”的。
“我、我跟你拼了!”
李父听到自己会吃一辈子的牢饭,爬起来朝谢澜之冲去。
满身的汗酸味,混着劣质的旱烟味,扑面而来。
“嘭——!”
谢澜之再次抬起逆天长腿,把李父踹出数米远。
他冷眸斜睨着,目瞪口呆的邢毅,厉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