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普济寺!
两道人影竖立在普陀山的山巅,在此能俯瞰到大山纵横勾勒,尽是满目深绿点缀,耳间啁啾鸟鸣,许又三五个打柴人的渺渺身影,大片白雾飘渺之色,望之荡气回肠,神清气爽。
正是欧阳少陵与那杨士湘在此畅聊,二人交谈甚欢,甚可说是亦师亦友了。
“士湘啊,老夫临走之际传授于你的那本《知天经》,老夫研习那经书多少用了三五年,却也只学了一些皮毛,士湘你可是看出点儿门道了么,对不久之战事预知一二否?”
杨士湘点了点头,神色黯淡了几分。
“既然师伯所言,那我便将愚见讲出一点。”
欧阳少陵呵呵一笑,道:
“老夫洗耳恭听,请!”
杨士湘沉声道:
“《知天经》第三卷是讲观天之法,此乃阐述世间万物之运动变化及异象以给世人警示。其中要知灾兵、国事、凶煞、血光都是要夜观天象。”
“我七天前便观到天边紫微斗数中的六凶星隐发血芒,头一日我是不信的,因此连测七日,那六凶星愈发猩红,六吉星反倒暗淡无光,大有被六凶喧宾夺主之意。”
“这六凶乃是世间灾厄之负,不祥之兆,大灾前夜之预警。因此所得之果.......在这半个月内,我等江湖之人将遭受血光之灾!”
杨士湘面色不易,深呼一口气,将那个不愿说出口的秘密从牙缝挤出。
“也就是说,此战,必败!”
“什么?!!”
欧阳少陵大为震惊,想来自己这边高手云集,天下高手齐聚一堂,难道会败在那群只会欺负老百姓的官军手下?
“你明知必败,可为何不警示众人?”
眼见欧阳少陵这般吃惊,杨士湘早有预料,苦笑一声道:
“师伯,说来您且是这般惊讶,说与他人只怕当我是个妖言惑众的疯子,谁人可信?”
欧阳少陵点了点头陷入久久沉默,而杨士湘则继续说道:
“不光是这六个凶星发作,我还观到北斗七星最边上那颗天煞星大为活跃,异彩纷至,可往日都是忽隐忽暗。”
“要说这天煞星乃是人间之凶星,大灾大厄之星,它这番如此大放异彩,人间必然生灵涂炭!”
“而远在对立之面代表帝王的紫微星愈发暗淡,便是说明朝堂之上有大奸之辈作祟,不只是蒙蔽圣听那么简单。只怕紫微星摇摇欲坠,再不见天日,天煞星趁机夺紫薇主位,届时神佛难救,必然礼崩乐坏,天下大乱!”
欧阳少陵缓缓开口道:
“这天煞星这么凶,莫非就是百姓口头所说的天煞孤星?亦叫做扫帚星?”
“是也。这天煞孤星可不受人待见,否则也不会叫做扫帚星了。”
“至于书中所说就有点玄乎了,说这天煞孤星往往是某个人的转世,受此人拖累,其血亲必然挨个惨死,便是六亲不全,无父无母乃是常态,天生凄苦,注定一辈子孤苦伶仃。”
“而极个别的天煞星却能登入朝堂,一路官运亨通,这也是最凶的一种天煞星,它会给人间带来极大的灾厄!”
“据我猜测,先汉、盛唐、富宋都是亡于天煞星作祟,它的出现大可颠覆朝代,每每朝代更迭之际,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欧阳少陵道:
“这么说来,朝廷之中是有个天煞星作祟。看来只有除掉他才能拯救江湖,拯救天下苍生!”
“........”
二人一阵交谈得有一个多时辰,而山上的其他人则是热闹非凡,信心满满。
不过五天后,朝廷大军压境!
从山上往下面看去,入眼之处是密密麻麻的乌黑兵甲!前面的兵卒手持大刀长矛,而中间和后方的兵卒则是鸟枪和弓弩不计其数!
这一大片兵甲之中最显眼的还是一顶精致的马车,由整整八匹白马牵拉,后面是一顶绝大轿子,在其中饮酒作乐,吃饭睡觉统统不在话下。
万青此时正一身蟒袍端坐轿子中,缓缓睁开双眼,慢慢的掀开窗帘,外面果然一番绿油油的景色。
龙朔则是骑着战马,披着一身泛着寒光的黑甲在轿外,凑在那窗口处,道:
“督公,我大军已到普陀山脚下!那山上的江湖宵小聚了许多,此时正忙往下张望呢!只要您一句话,我大军便能冲杀上去,鸡犬不留!!”
其余的一众心腹李国栋、闻飞槐、冷天存等人也是骑着乌黑战马,一身寒光的铁甲,跃跃欲试!
万青漫不经心的捏着帕巾,森冷道:
“跟那群反贼招呼一声,此时投降缴械者不杀,否则定要他普陀山血流成河!”
此时那龙朔仰着脸,手里的一柄金瓜锤举过头顶猖狂的指着山上那些人,大嗓门叫嚣道:
“山上的那群宵小之辈,我家督公发话了!尔等此时乖乖束手就擒下山受降,交出自家的功法后还能饶尔等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大军便要血洗普陀山!杀个鸡犬不留!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兵卒齐齐高举刀兵,也狂妄的齐声高呼,颇有气势。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
与此同时,山上的一众江湖人士那些来自四大派的长老和弟子还好说,可那些江湖中的野路子无门无派者,有的人则是已经吓得腿软,面色铁青了。
这群官军密密麻麻这么多人,加上他们本身武功不高,来此普陀山就是想凑个热闹,谁知道还要跟官军拼个你死我活啊?!当即一些人便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