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汉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早前还在王婆屋中你侬我侬,说要娶自己回府做长久夫妻;
这才过了多久,就反悔了?
都说女人心是海底针,男人的心又有几个女人能够琢磨得透。
“杀人是要偿命的,”徐达负着手,盯着气急败坏的潘金莲稳稳道,“这害人的药没了好,那老婆子不是个好东西,专出馊主意。”
“爷不杀武大,难道等着武二回来知道此事,打杀你我二人?”
潘金莲抚了抚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尖着嗓子问道。
“当然不是,我带你一起回府住些时日。”徐达说道。
“那武大?”潘金莲皱眉问道。
“一起带上。”
徐达这样打算,是有原因的,
以自己对潘金莲的了解,这毒妇已是打定主意等解决了武大后,想重新找个男人过好日子的,只要武大还活着,就迟早会死在她的手中。
也许自己前脚离开,后脚潘金莲就会用枕头闷死武大。
再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的事,迟早要传到武松那里。
武大如果死了,在武松眼里就一定认为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合谋害死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徐达决定接潘金莲和武大回府,
回府后再找人盯着潘金莲,避免她谋害亲夫,
照书里描写的武大性格,那是个见着张大户绿到他头顶都不敢吱声的男人,
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这件事,应该可以用钱摆平。
最重要的是,徐达一点都不想和那位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结仇;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战斗力爆表的狠主,
武力值排在步军第二名,仅次于鲁智深。
潘金莲岂能知道,此时站在面前的西门大官人已经换了一块cpU。
一想到自己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转眼要化为泡影,便埋怨道:
“爷,您今晚是不是中了邪,要不您去奴家房里躺躺,让奴家给您放松放松?”
说话间,潘金莲抬手理了理鬓角,露出一截藕臂,声音软糯,姿态妩媚,娇喘吁吁,扭着腰就要往徐达身上贴。
徐达就像没看见似的,身形一侧,大步流星往武大屋里走去,害得潘金莲扑了个空。
女人银牙轻咬,跺了跺小脚,暗骂:臭狗肉!他不会短短几日又看上别的妇人吧,得了奴的身子,就对奴索然无味了!
想到这里,潘金莲心里堵得慌,就像狐狸看到嘴边的大雁又给飞走了。
“愣着干嘛,前头带路!”前头传来西门庆的声音。
“是的,爷。”潘金莲忙应道,扭着腰走到西门庆前头,给他带路。
“爷,这种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谷树皮有什么可看的,多瞧一眼都怕脏了爷的眼睛。”
“要你带我上楼便带,哪那么多废话。”徐达的语气不容置喙,还多了一丝西门庆没有的霸气。
潘金莲还想说点什么,可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徐达刻意释放的“王霸之气”给镇压住了,陪着小心说道:
“爷当心脚下,右转上了这楼梯,他人就在对着楼梯口的那间房中躺着。”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层房间。
屋内昏暗一片,连蜡烛都未点上一根。
只开着一扇小小的窗户,勉强通通风。
不至于让房间中的霉味太浓。
借着一点月光,
能够看到靠墙的位置摆了一张床,
一个瘦小的黑影躺在床上,
或许是听到有人进屋,微弱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叫唤道:“水……好渴,水,给……给点水吃吧……!”
徐达心里暗道:这是有多恨啊!连口水都不给喝的,巴不得他早点去死,好跟我双宿双栖吗?
收回思绪,徐达对潘金莲说道:“赶紧的,去拿点水过来。”
潘金莲纵然心里百般不愿,但还是乖乖听话,下楼打水去了。
过了一刻,妇人一手提着个翘嘴壶,一手端着个白瓷碗上了楼。
“爷,您别怪奴家多嘴,今晚可怜他,也是白费心;
奴家和这武家二郎有一桩往事,从未对外人说道,今晚奴家算是豁出去了,不想瞒着这家丑。”
徐达听着潘金莲这话,有些诧异。
随即倒也想听听这娘们怎么编排故事。
给了她一个你说来听听的眼神,
潘金莲假装想起不堪回首的过往,贝齿咬了咬下唇,把样子做足,
才嗫嗫嚅嚅说道:“那武二当都头时,曾在此住上几月,期间便想着法调戏奴家;这武大又是个三打不回头,四打和身转的怂货,见着自家兄弟戏弄嫂嫂,也放纵由着。
奴家百般不依,因此被武二早早就给记恨上了。
如今奴家一心跟了爷,就算爷善待武大,那武二也会新仇旧恨同咱们一起清算。”
徐达听完,差点要为这娘们鼓鼓掌,这放在现代,绝对是影后级别的人物。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老母猪戴罩,一套又一套。
要不是他早就将整本书通读过好几遍,若换回西门庆,还真信了这套说辞。
徐达抿嘴一笑,反问道:“那武二因景阳冈打虎声名远扬,人人都道一声英雄,怎会是个不知伦常,调戏嫂嫂的小人?”
“爷,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纵使是英雄难道就没有七情六欲?您明摆是不相信奴家,奴家真命苦啊,呜呜呜……”
潘金莲见徐达并未上钩,赶紧暗暗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根。
顿时梨花带雨,垂手放下水壶,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抽抽噎噎起来。
“行了行了,话说了半天,那武大一口水还未喝上,你倒是哭上了,有些话放在明日再说也不迟,你赶紧倒水喂他吃几口,随后和我一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