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早已经备好了酒菜,只等着吩咐上菜。
兴许是觉得刚才调戏俏婢耽搁了些时间,花子虚交代把酒菜端去院子里,赶忙去前厅回话。
徐达见花子虚气喘吁吁,衣服上还沾了几根杂草,便问道:“花二哥是摔了一跤吗,怎如此狼狈?”
花子虚愕然,忙看向自己的衣裳,说道:“嘿,可不是,走的急了些,摔了个狗吃屎,大哥勿怪小弟唐突。”
李瓶儿却说道:“怕是遇上了哪个俏婢,滚进了草里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客人还在,你怎么好意思干这无耻之事。”
花子虚被说了个大红脸,却是无从狡辩,李瓶儿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跟家里的俏婢行苟且之事,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徐达连忙打圆场道:“嫂嫂错怪花二哥了, 定是刚才走的太匆忙,摔了跟头。”
花子虚慌忙点头称是,感激的看了西门庆一眼。
李瓶儿这才有了好脸色,问道:“酒菜都备好了吗?”
花子虚道:“我已经吩咐下人端去亭子里了,咱们这就动身吧!时间久了影响味道。”
李瓶儿随即起身:“大官人,请吧!”
“嫂嫂请。”
徐达跟着两口子穿过大厅,又过了一个长长的走廊,这才到了吃酒的地方。
园中有一处凉亭,环境虽比不上自家,但假山小溪,池塘鲤鱼也是一应俱全。
亭中摆着一张艳红的五尺大圆桌,其上摆着精致菜肴:两盘玫瑰元宵饼、 八仙过海闹罗汉、神仙鸭子、花篮桂鱼、玉带虾仁、黄金馒头。
当然还有一坛上好的花雕酒。
花子虚请西门庆上座,夫妻两人则陪坐在两侧。
徐达客气道:“还没去看望花老爹,待会二哥务必领我去探望一番。”
花子虚连忙推脱:“大哥的心意我领了,老爹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物,不喜别人看到他腌臜的样子,前些时日知县老爷过来看望也被他拒之门外,我看还是算了吧!”
徐达也不好勉强,于是说道:“也罢,我回去拿两颗上好的长白山人参让人送来,就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花子虚哀叹一声,给西门庆倒酒,转移话题道:“还没有恭喜大哥,又娶了一房美妾,也不见请兄弟们去吃酒庆贺。”
徐达反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
花子虚笑道:“大哥这次藏得这么严实,可外面都传遍了;你那美妾是不是街上卖炊饼的武大家娘子?你把人给打了,抢了人家的娘子回来做妾。”
花子虚说着说着,便想起刚刚在墙头看到的美妇人,脑袋中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将人和传言对上了。
“放他娘的臭狗屁!”徐达骂完还是解释道:“人确实是我打的,昨日一大早就去赔了罪,还将武大一家子接回家中,给他治伤,这会何来娶人家一说。”
随后又强调道:“我与月娘感情和睦,即便是再娶也得征求她的同意才是,断不会擅作主张,坏了夫妻间的感情。”
花子虚在心内切了一声,暗道:当咱第一天认识你,是看有女人在吧,假正经!
面上不露痕迹,再次确认道:“那这么说,大哥没纳妾,只是将武大一家接进府中暂住?”
徐达点头“嗯”了一声。
花子虚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自方才见到那妇人一眼,心里就像万只蚂蚁爬过,如今在西门庆口中确认了那位娘子的身份,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
李瓶儿在一旁推了花子虚一把,责怪道:“外头那些人不明真相也就罢了,你这知根知底的兄弟也当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花子虚忙举杯:“对对对,给大哥赔罪。”
说完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
心里美滋滋盘算如何将那妇人给弄到手,她家里的男人那副德性,守得住贞洁才是怪事!
须臾间花子虚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西门庆灌醉,随后借机送他回府,再去园中寻那妇人。
想着便随手拿来一壶酒递给李瓶儿,道:“瓶儿,赶紧给大哥斟酒啊!你也陪着喝几杯,难得今晚月色怡人,别浪费这良辰美景。”
李瓶儿一边给西门庆斟酒,一边讥道:“胸中没个几两墨,有辱斯文!”
徐达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忽的想起家中两个姐姐和老父母,心中不免神伤,这辈子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有感而发道: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花子虚赶紧喝了一声“好”,赞道:“大哥这诗好啊!”
徐达道:“好在哪里?”
“反正就是好,不想大哥竟有这等文采,直追小苏学士。”
苏轼在宋代算得上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这花子虚虽无半点文墨,知道东坡之名也不足为奇。
李瓶儿一旁娇笑道:“你快别说了,这就是苏学士所做,大官人睹物抒情有感而发,你也真敢夸。”
花子虚闹了个大红脸,只得赶紧喝几口酒解除尴尬。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三人也算是彻底喝开了,却是各怀心事。
徐达不太清楚西门庆的酒量如何,但自己的酒量还是很有数的,不说千杯不倒,就这古代的黄酒,一坛子下肚,也就相当于喝了一箱啤酒。
可今天却醉得特别快,可能是想念自己的家人,实在有些伤感。
没吃多少酒,便醉了……
迷糊中听到李瓶儿吩咐花子虚,“你赶紧去叫两个小厮过来,一起送大官人回府,这里奴家先看着。”
花子虚忙应道:“好勒,我去去就来。”
徐达趴在桌上,只觉得一团香气袭来,然后整个人靠入软怀之中,似乎有人在帮着自己擦拭额头的汗珠,接着是脖颈。
那人很温柔,做得小心翼翼……
不一会又将徐达重新摆弄回刚才的姿势;
再后来就被两人一左一右给架了起来;
徐达眼皮沉重,直接打起了呼噜……
……
花子虚领着两个小厮,扛着西门庆将他送回了家。
吴月娘见西门庆醉的不省人事,稍作埋怨道:“这是吃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忙吩咐春梅和另一个婢女接过西门庆,送入房中,自己则留在前厅招呼花子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