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瓶儿如此执着,
徐达重重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努力去躲开书里一些埋雷的地方了,
可他现在和李瓶儿的走向还是和书里的剧情殊途同归了。
事到如今,李瓶儿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徐达,女人只要豁得出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李瓶儿做到了,那么潘金莲呢?
如今的生活刚刚被他经营的有了一点起色,
家里贤妻美妾,娇婢,
他可不想这么好的日子被命运之手再给拽回去,
快活没几年,就像西门庆一样咯噔一声蹬腿死了,
如果说书里面西门庆死因一半是因为他本人,另一半就是因为潘金莲,
徐达打定主意,他一定要逃脱命运这张无形的大手,
他不想英年早逝,他绝对不会和潘金莲有瓜葛,
他要比书里的西门庆活得好、活得长……
低头看向李瓶儿,女人脸上一脸泪痕,楚楚可怜,
徐达深吸一口气,板着脸说道:“等回去老子再收拾你,我现在要去见花子虚,你最好祈祷老子能够说服他!”
随后叫来朱老四,“四哥,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能不能麻烦您行个方便,将她带出去,安排一间屋子让她冷静一下。”
李瓶儿耳朵里则只有西门庆刚才说的两个字:回家。
心里乐开了花:他要带我回家……回西门家。
朱老四叫来手下带着李瓶儿离开了监牢,
县官老爷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西门庆过来,才将两人关进牢中,
如今人来了,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为了自己的女人嘛!
朱老四对西门庆笑道,“大官人还有何吩咐?”
“麻烦四哥,再带我去见见花子虚。”
花子虚刚才本来也和李瓶儿一样,暂时关在单间牢房中,结果他关进去后大喊大骂,甚至还骂县官老爷是狗官,
就这智商,这情商,他不吃苦头,谁吃苦头?
直接被狱卒拖出去用木板打了五个大嘴巴子,
崩断一颗门牙,这才重新被关进了一个住着上十人的牢房。
那气味,基本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排泄物、腐烂物、潮湿、男人身上的臭气……所有气味夹杂在一起。
花子虚哪里受过这种罪,这一会倒是不敢骂县官老爷了,只能选择不断的咒骂西门庆。
凭借男人的直觉,他已经百分百认定奸夫就是西门庆,因此觉得这一切都是拜那厮所赐。
不想真的骂来了西门庆。
可当本人真的站在他的面前时,花子虚又怂了,吞了吞口水,用漏风的嘴,只问出来一句:“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徐达半捂着鼻子道:“我没那闲工夫,只不过你们家的事莫名其妙牵扯到了我,所以来看看。”
花子虚才不相信西门庆的鬼话,“知道你跟县衙里的人熟,你敢说你刚才没去见李瓶儿那淫妇!”
徐达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正色道:“我跟嫂子清清白白,绝无半点越轨行为,她之所以要那样说,也是害怕被你休了之后无家可归,也可能是为了报复你。”
“报复我?笑话!她多年来一直无子,只凭这一点,我就能休了她。”
这个地方实在太让人窒息,味道冲的徐达脑门都是疼的,
懒得跟花子虚废话,直接丢出杀手锏,“花二哥,我可提醒你,武大还在我家里养伤,他那打虎的兄弟去东京不日就该回来了,你和那潘金莲的事能瞒得住几时,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丢了性命。”
花子虚起先身子抖了两下,但他一想到潘金莲那妖娆妩媚的样子,哪里听得进去西门庆的警告,直接嘴硬道:
“老子会怕他们?我和金莲是真爱,一定要给她一个名分,你要是当我还是兄弟,回去之后告诉武大一声,赶紧跟金莲和离吧!”
这是徐达听到的最扯淡的告白,但也不得不感叹潘金莲这个女人还是很有些手段和魅力的。
徐达想要早点结束这场官司好回家陪老婆,对花子虚一针见血道:“嫂子没有在公堂之上告你通奸就是想早点离开这个家,你休了她,她的嫁妆带不走就是你的;
如果你还拖拖拉拉,咱们只有公堂见了;
到时候你和潘金莲的事必定戳破,不是你们矢口否认就等于没有,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要这么做,李瓶儿的嫁妆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花子虚听出了徐达话里的弦外之音,妒忌心顿起,无能狂怒道:“你果然是那个贱人的仰慕对象,那贱人果然是把钱藏在了你手上!凭什么所有女人都围着你西门庆转,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见西门庆负手离开,花子虚隔着牢门大喊,“我们的兄弟之谊到此为止,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
县官老爷重新升堂,
扶着额头,埋怨道:
“本官在这清河县也有些年头了,自觉断案公正,但遇到你们这个案子实在是让本官颇为为难;
你们双方都有罪责,也不能仅凭一面之词来妄下裁断;
到底是判和离还是休妻,都不能让你们双方信服,这才将你们送进监牢好好冷静一下,现在可以告诉本官,你们的最终决定。”
花子虚整个人脏兮兮的,嘴角还有被扇了几记耳光后的血迹,缺着一颗牙说道:“休……休妻!别的事……我既往不咎!”
县官老爷看向李瓶儿,问道:“你可有异议?”
李瓶儿长舒一口气,跪地磕头,“回禀大人,民妇无异议。”
县官老爷满意的抚须点头,
惊堂木一拍,此案至此了结。
李瓶儿恢复了自由身,一出县衙就提着裙角跑到西门庆身边,装着可怜说道:
“大官人,你刚才说了,带奴家回家,奴家的那些财物都放在你府上,还要麻烦你拖回花府,奴家如今没有钱没有家,能不能恳请大官人收留奴家,让奴家在你府上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也行。”
徐达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嘴里道:“妹子,你这是何苦呢?”
花子虚从两人身旁经过,吐了一口唾沫得意道:“淫妇,你快将财物分文不少的送回老子府上,只要少了一个铜板,老子还来这里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