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抚摸着高文心的发丝,“不怕啦?”
“不怕啦,爷会保护我的不是吗?而且奴家知道您已经成竹在胸。”
“睡吧!万一我判断错误,不是瞎折腾吗?”
高文心乖乖听话闭上了眼睛,多年来在高家压抑的生活,让她的心反而比较坚韧,
就算是有些担心,她也尽量不内耗自己,不内耗别人。
过多展示出自己担心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还会把大家都搞得紧张兮兮的,倒不如选择相信自己的男人。
夜已深,
徐达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时的状态让他想起童年时的那首经典歌曲:
眼睛瞪得像铜铃,
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耳朵竖的像天线,
警惕一切可疑的声音。
……
此时如果有一根华子提提神就好了!
正当徐达最困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一根细铜管捅破窗户纸,吹出一阵白烟。
徐达赶紧捂住口鼻,他还不太确定高文心的清心玉露丸是不是真的能够抵抗住迷烟。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徐达依旧保持清醒,很明显清心玉露丸起了作用。
他赶紧掏出包着面粉的汗巾和火折子,严阵以待。
一把匕首穿过门缝,一点点的将门销往外挪,
很快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个男人,手里提着一把闪着寒芒的菜刀,
老板娘跟在男人身后,压低嗓子道:“当家的,会不会太快了,迷烟还没起作用吧。”
男人不耐烦道:“直接冲进去把人给宰了,速战速决,就是个书生而已,还能反抗不成。”
说完,还补充一句:“你是不是看那书生长得俊,舍不得?”
老板娘讪笑道:“哪有的事!我是看他人高马大的,比你高大半个头,担心他有点武功嘛!”
“妈的,老子就知道你馋他身子!”
说完抬脚就往里冲。
黑灯瞎火正好踩在徐达布置的“陷阱”上,
双脚仿佛走在冰面上,整个人的状态就像第一次上跑步机。
老板娘见状忙上前想稳住男人,也踩到豆子上,
一个滑铲,两人“噗通”一声滚在一起。
同时惊醒了睡着的高文心。
徐达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迅速下床,挡在床前。
等两人艰难的爬起来,正好看到徐达如鬼魅一样站在面前,
吓得老板娘一声尖叫,又一次踩在黄豆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见状,举起手中的菜刀就朝着徐达砍去。
徐达迅猛的将手中的汗巾抖开,屋里顿时布满了白色粉末状的烟雾,
菜刀男不明所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胡乱挥舞着手中菜刀。
徐达赶紧取出火折子,拔下安全帽,
“老子让你尝尝烤乳猪的滋味!”
随即将火折子丢到空中。
自己则像个足球守门员般,向床内横扑,护住高文心,两人身体蜷缩成一团。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将整个屋子照亮。
徐达起身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便看到菜刀男满面黝黑,口鼻都渗出血来。
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老板娘头发蓬松,像顶了个鸡窝一样,见男人倒下,捡起掉落的菜刀就朝着徐达砍来,
刚才她“幸运”的踩到了黄豆,不在爆炸点中心,因此还有行动力。
徐达见女人举刀冲来,开起一脚踹去,
老板娘都没近身,肚子上就狠狠挨了一脚,菜刀再一次脱手。
女人捂着肚子打着滚儿,朝男人爬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你快醒醒啊!”
徐达回头对高文心说道,
“文心,快!去将玳安和应二哥叫过来。”
高文心机敏的从床上爬起来,绕过两人,顺便还捡走了地上的菜刀,
徐达随后跟上,一个手刀朝老板娘后颈砍去,
鬼哭狼嚎声终于停止下来,女人软绵绵的倒在被面粉炸弹炸胡的男人身上。
高文心出门特意踮着脚尖,防止踩到黄豆。
徐达用脚将地上的黄豆扫开,
很快玳安提着菜刀和应伯爵跑了过来。
见到倒在地上的两人,还有一屋子狼藉,加上刚才在房间听到的巨响,哪还有不明白的,
“哥,有没有受伤?”
“没,赶紧将这两人给绑了!”
徐达手里拿着床单撕成的布条……
“呵呵!”
一声突兀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众人都在处置黑店夫妻,丝毫没注意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如果是我,直接杀了就是,你们宋人真是软弱无能,难怪年年给别人送银子!”
徐达抬头看去,目光如炬。
只见一名少女斜靠在门框上,眼睛盯着徐达继续说道:
“真不知道完颜宗弼那个假正经怎么会找你做中间人。”
徐达心头一惊,烛火将房间照亮,映照出少女绝美的容颜。
额前一枚泪滴形状的红宝石额坠。
几束麻花小辫子俏皮的垂在肩旁,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
艳红的桃花唇,肌肤胜雪,
挺翘的小鼻,带有攻击性的笑容。
一副异域风情的打扮,明媚动人。
听她肆无忌惮的提到完颜宗弼,徐达立刻就判断出少女是金国人。
徐达对少女反击道:“你们金国人也没在辽国人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这是我们自家的事,要杀要剐凭我的心情,用得着你一个小娘们胡乱指摘?”
“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要完颜宗弼要了你的狗命!”
徐达看出来这个少女没有威胁,便不去理会,
吩咐应伯爵和玳安将黑店夫妻抬到柴房里去。
又对高文心耳语了两句,
高文心点点头,从药箱翻找出两颗泻药,拿在手里,跟着应伯爵玳安一起出了房间。
见无关人等都离开房间,仆散柔贞就像逛自家花园般的走进屋子,
不想却踩到了徐达还未清理干净的黄豆上。
身子失去平衡,清冷的面容顿时大惊失色,
要不是徐达上前拉了她一把,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尴尬的场面。
徐达问道:“四王子派你来的?”
仆散柔贞用手捂着胸口,故作镇定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原来你知道他的身份。”
徐达撒了个小谎,“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只说自己叫‘宗弼’,并没有告诉我真实的名字,是你刚才告诉我的。
还有,我们宋人虽然不似你们女真人作战勇猛,却一直以礼治天下,
你不觉得你这样不经主人同意便闯进来,很没有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