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胡闹嘛？这样的东西会有人看？」翻阅完毕，林宇的眼角不自觉地抽动。
午膳过后，闲来无事的林宇听闻方别已经完成了剧本创作，便想着拿来消磨时光。
阅读完毕，他深觉方别纯粹在瞎闹腾。
叶清婉语带冰冷：「你根本不懂。」
她嗤笑一声，「你一个曾被方别击败的手下败将，也配质疑他的剧本吗？」
「……」
林宇贴近方别，低声询问：「她今天火气特别大？」
「我哪知道。」方别耸肩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事实自然非表面那般简单。
叶清婉对方别的才华有着莫名的坚信。
毕竟，在她眼中，那是个能在五分钟内挥洒出四首热门歌曲歌词的男人。
更别提他还能写出两首流传千载的佳作，其中一篇甚至当着她的面，短短十分钟便告完成。
尽管嘴上不屑，心底深处她对方别却是极为钦佩。
要知道，那可是能让她那几乎完美的大哥都甘拜下风的人物。
过往，不论她做得多好，父亲苏洵总是一句话。
「可惜，还是比不上你大哥。」
这句话仿佛成了永恒。
因此，当方别能令她大哥折服时，她在心中已将方别视作无所不能的旷世奇才。
即便她私下也觉得这剧本不太靠谱，潜意识却告诉她，这只是自己水平不足，并非剧本真有问题。
每当有人质疑方别，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正如她所言，「方别这般天才，无人有质疑的权利。」
「不是……」林宇神色无奈，「这剧本……你真能拍出来？」
「不妨一试。」方别淡然以对。
拍不出来也得硬着头皮上！自己可不愿亲眼见到自己的失败！
「预算打算多少？」林宇又问。
方别望向叶清婉，眼神探寻。
「我有七百万，可全数投入。」叶清婉脸颊微红，略显尴尬。
这已是她的全部资产。
「哎？不是只剩两百万了？哪来的四百多万？」
「我把燕双鹰那辆宾利给卖了。」
「……」
若方别记忆无误，那车应是她大哥苏轼的。
这样真的好吗？
「那车二手价约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你卖给谁卖了这价钱？」
「二哥啊。」
「……」
真是我的大小姐啊！大哥给你代步的宾利，你转手就卖给二哥，还卖得比新车还贵。
方别暗自思忖，这怕是她大哥二哥变相给她输血吧。
啧，苏轼也是个嘴硬心软的老大哥啊。
不过七百万……随便拍拍也该够用了。
好在这几日方别利用搜索引擎恶补了拍电影的相关知识。
于是他拍拍林宇的肩，「老林啊，你在我这儿蹭吃蹭喝好几天了吧？」
「啊？夜宵不是我买的？」林宇一脸茫然。
「那你从我这儿学的古风歌词公式，学费还没给吧？」
「说吧，多少钱，我给便是。」
「我要的不是钱。」
「那你想要什么？」
「人才。」
方别重重拍了拍他的肩：「你是圈内人，也曾为人撰写电影主题曲，圈里有没有门路？」
林宇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你是说摄影师这类的？」
「不然呢？」
方别递给他一根烟，两人不顾叶清婉冷冽的目光，悠然吞云吐雾。
「出品人、制片人以及顾问、监制这些就算了。」
反正那些也不急。
「主要是服装、化妆、道具，还有摄影师这些，老林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
演员他只能慢慢物色。
不过除了一些特殊角色，其他人用群众演员即可。
「有啊。」林宇拍了拍胸脯，「顶尖的不敢打包票，但一流末、二线顶尖的摄影师我还是认识几个的。」
「不要那些。」方别皱眉拒绝。
「为啥？」
「方别的电影，就得用顶尖的人才。」叶清婉淡淡解释。
「不，我是说这些人水平太高了。」方别解释道，「我要拍的是颠覆时代之作，现在影视圈还未见过此类电影，那些思维未被固化的，才是我需要的人才。」
静默片刻，叶清婉轻声道：「我明白了，对不起……」
方别他……一定是预算不够才会这么说吧。他顾及我的面子，不好直接说资金不够。
这家伙……
大小姐嘴角微微上扬——他倒也挺会替人着想的。
「？？？」
方别满头疑惑，这姑娘傻笑什么呢？
他之所以不用这些人，原因简单至极，万一你们把电影质量提高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我方别当众打脸老苏？
我才不想被「警告」。
林宇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
方别狠狠吸了一口，随后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有没有那种……比较业余的选手？」
林宇眼角微跳：「有是有，不过你确定？」
「确定。」方别摆摆手，「总之，你先把人找来再说。」
「好吧，那我先去办，最迟后天解决。」
林宇起身离去。
方别也跟着起身。
叶清婉站起：「你去哪儿？」
「找演员啊，不然怎么开拍。」
「哦……」
大小姐想帮忙，但她自己只是音乐上的天才，对拍电影一窍不通。
反正交给方别准没错，她只需照顾好方别的身体。
「午膳想吃什么？我去做。」
方别揉了揉她的头：「简单点，清蒸鲈鱼、麻婆豆腐、红烧排骨安排上，再来个番茄蛋花汤暖胃。」
大小姐瞪圆了眼。
此般怎会简易哉？
然而，此乃她当下唯一可行之道。
“善！吾去采办素材！”
……
二十息后。
楼下，比邻商铺——
“真是天作之合矣。”方别坐于店门旁，一手执烟，一手搔足底。
他身着沙滩裤，足踏夹趾凉鞋，随意至极。
小黄毛吉良吉影苦笑：“方导，何事降临？”
方别挡门而立，谁人还敢近前交易？
须知，来此修饰指甲者皆为女子。
倘若见一男，二郎腿高翘，烟卷叼嘴，足底仍搔，笑容可掬言曰：“哟～来矣，姑娘。”
任谁亦将转身离去。
方别递烟与吉良吉影，却被婉拒。
“吾不吸，谢矣。”
方别收回烟支，悠悠喷云吐雾：“吉良君，尚有意涉足影界乎？亦或愿久居此，以美甲店为生，数载后黯然归扶桑？”
吉良吉影叹气：“自是心仪影界，然除却饰演敌寇或其将领，余实不知何角可担。”
先前已提，其于业内结怨甚多。
如今，连敌兵之角亦不可得。
“巧矣，吾手头有一角色，君意如何？”
吉良吉影一愣：“方导非言剧本未备，预算不足，演员未定？”
“现下俱全。”方别悠然吸一口烟，再徐徐鼻中喷出，“且为电影，非电视剧，虽投资有限，亦有数百万。君将扮最终邪首，戏份颇重。如若君愿加盟。”
吉良吉影心有所动。
纠结片刻，问曰：“方导，所拍为何？”
方别淡然：“抗日片也。”
吉良吉影面色微苦：“莫非再扮敌寇……”
“非也。”方别微笑，“君将扮汉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