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后苏阁老便称病不朝,连续了一周之余武帝还曾亲自派人问候。
又过了几日苏阁老才入宫在御书房面见了武帝。
在刘公公的带领下,苏阁老走进了正殿看到上首的武帝行了一个君臣大礼,
武帝随即摆手示意:
“快给苏大学士看座上茶。爱卿身子可还好些?”
“朝中的一应事务还需你来主持。”
苏阁老言辞恳切跪在武帝面前回话道:
“陛下,今日老臣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经此一病让老臣看清自己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
恐怕难继续担当大任。”
“如今朝中安定人才济济,能臣辈出,不乏有文官可与老臣比肩之人。”
“苏家世代为官子辈中也不乏有志者,
可到底年轻气盛还需历练管教。”
“还请陛下允准微臣退居幕后做个闲散文官,
闲暇之时也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老臣全家受陛下恩惠,定当继续辅佐君王,
以报陛下大恩……”
上首的武帝听着苏阁老的一番话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意,
“苏大学士何须自谦,您也算三朝老臣了,
朕的朝堂少了您的打理该如何是好?”
“按情分,您又是令仪的父亲,
这些年来,贵妃打理朕的后宫井井有条,苏大学士放心便是。”
一番话说完苏阁老总算舒了口气。
武帝虽未曾明着表态,可这番话也足以说明武帝对苏家前朝后宫付出的认可了。
随即苏阁老开口回到:
“不敢当,小女入宫侍奉陛下,得陛下看重代为打理后宫事务,乃是她的本分。”
“贵妃娘娘多年来对陛下一片赤忱,
如今能为陛下生儿育女更是小女的福气。”
一番奉承话说完武帝面上很是受用,
“也罢,既然苏大学士执意如此,朕也不好强人所难,
便许你个闲职,准你安度晚年吧。”
武帝一番谋划也不是没有他的考量。
如今朝中世家大族几乎占据了朝堂中的重要话语权。
自己登基多年,内外基本平稳。
待到将来传位于茂儿之时,
自己如何也得将一个安稳富足发展的国家交给他才是。
至于苏贵妃,这些年她对待茂儿同莞儿视如己出。
如果不是苏家如日中天的势力,
也许武帝还真的会将苏令仪考虑立为继后。
对于苏贵妃有喜,武帝自己又怎会不知,
苏令仪这些年在他身边的好?
从不争宠越矩,可她最终也是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吗?
武帝有气,因此并没有去看望苏贵妃。
等到苏阁老走后,武帝移驾到御花园散步,
却正是遇到了同样来御花园散心的苏贵妃。
多日不见苏令仪的身形又消瘦了些,精神看着不佳。
见到武帝,苏贵妃还是行了礼笑着问安,
见到武帝身上的衣领处翘起。
自顾自的上前替自己夫君整理后,
苏令仪知道武帝在生自己的气,便也不多做逗留。
“陛下请恕臣妾身体不适便先告退了。”
武帝本想说些什么,见苏贵妃这副态度,只好作罢。
他伸手扶平刚才苏贵妃抚过的衣领。
想起从前苏贵妃刚入宫时,就是这般沉静的性子,
宫中人人都说她像静淑皇后一般恬静淡雅,
可只有武帝知晓,苏令仪的身上有一股同静淑皇后不一样的性格,
她有自己的傲骨。她从不会向武帝低头。
即便今日自己被人诬告,
苏令仪也并不曾向自己开口辩解过什么。
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了苏贵妃呢?
武帝派刘公公前去调来太医院的用药存档。
自己则是在原地等待。
隐约中他看到御花园的角落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徘徊不前,
于是他出声问道:“前头是何人在鬼祟?”
片刻后才从角落处走出一少女。
武帝见到是自己长女叶思尔想到此时正该是女学下学的时候便问道:
“思尔你在此处有何事啊?”
叶思尔见被武帝注意到按耐不住的喜悦后答道:
“回父皇,儿臣斗胆想请父皇有空去看望德妃娘娘,
萧母妃她近日心情十分低落。”
叶思尔如今寄养在德妃名下,武帝也没有多想。
只是此时前去太医院的刘公公回来回话道:
“陛下,老奴将东西取来了还请您过目。”
见到武帝身旁大公主在,便也哑了声。
武帝见状同叶思尔吩咐一声:
“思尔有心了,朕得空会去的。”
见到自己计划落空,大公主叶思尔只得先退下了。
武帝查阅了档案才知,原来苏贵妃停了自己给她调理身子的方子已经多时了。
当年武帝出于考量,借着苏贵妃身子虚弱,
假意给她调制了可有益于备孕的方子,
实际却是大寒之物。
看起来自己真的是错怪了苏贵妃。
可武帝一个帝王又怎么亲自向嫔妃低头,
一旁的刘公公看出了主子的心思后,
进言到:“陛下,如今女学刚散学,
咱们这时候去看看没准还能碰到三公主同云家小姐呢。”
“陛下也是好久未曾见到三公主了。”
“不如今日有空去瞧瞧公主的功课如何了?”
刘公公一番话武帝也一下子明白过来。
对啊自己从贵妃身边之人开口,
代为传达自己的意思也未尝不可啊。
于是移步朝女学方向去了。
叶思尔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宫的路上,
等到经过景阳宫却发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又从宫门外经过……
叶思尔心里一惊,这人真是如此胆大妄为了吗?
青天白日的就这般随意进出后宫嫔妃的宫门,
若是刚才自己邀宠真的将父皇引了过来。
岂不是闯下了大祸,还好武帝刚刚并未直接过来。
景阳宫中德妃小产后身子便总是不见好,
还添了点落红的毛病。
基本上卧榻不起。屋子里也总有一股子血腥味儿。
今日秦学安从宫外过来也是向德妃传达了一件要事。
当秦学安附在萧姝忆的耳畔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
德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秦学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德妃气愤的就想要同秦学安争执,
可终究是一个弱女子。
她被秦学安推倒在床上。
而秦学安却只是留下了那一句好自为之,
随后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