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清回到沙盘世界踏入村口的那一刻,阳光正好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抹剪影。
她步伐匆匆,心中怒火中烧,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关于朱尚术过往恶行的传言,以为他又在村里兴风作浪。
村民们见她归来,纷纷投以复杂的目光,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穿过几条熟悉的小巷,顾婉清直奔花生油厂,心中已然勾勒出与朱尚术对峙的场景。
然而,当她踏入那充满油香与热气的厂房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了。
只见朱尚术正满头大汗地站在巨大的榨油床旁,与赵大壮合力操作着笨重的杠杆,每一次下压都伴随着“吱嘎”的声响和金黄的油液缓缓流出。
他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比以往更加健壮有力的身形,脸上的赘肉似乎都随着汗水的流淌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专注。
朱尚术察觉到顾婉清的到来,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着某种决定,然后郑重其事地对顾婉清说道:
“顾女侠,你回来了。我知你对我误会颇深,但今日所见,应能证明我朱尚术真心悔改。”
言罢,他望向一旁的李秀英,继续说道:
“我自知曾经作恶无数,但我是诚心实意地向您悔改的。”
村民们闻言,纷纷围拢过来,议论声四起。
有的面露疑惑,有的则开始相信朱尚术的转变是真诚的。
他再次转向顾婉清,眼中带着请求:
“顾女侠,你的正义与坚持,我一直敬佩。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真的不一样了。”
顾婉清看着眼前的朱尚术,他的眼神、他的态度、他的汗水,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改变。
而脑海中任务完成的提示也告诉她,面前这个作恶多端的人确实是诚心想要改变的。
“朱尚术,”
她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有力,
“我顾婉清从不信口开河,更不轻易原谅。但今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看你的行动是否如你所说。记住,真正的悔改,不是口头上的承诺,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持与付出。”
朱尚术闻后,面露惊喜,冲着顾婉清呲牙一笑,随即凑到她身边:
“好的好的,顾女侠,就是我想知道那个......去哪了?”
顾婉清看着朱尚术一脸谄媚,面露不解:
“那个是哪个?”
朱尚术:“就是那个!那个!”
顾婉清:“?”
朱尚术见状,脸色微红,眼神闪烁,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既想表达自己的意图,又不想过于直白。
他干咳了两声,试图用更隐晦的方式提醒:
“就是,那个......呃,我之前不慎遗落的,对,那个重要的物件。”
顾婉清的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眼中却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哦——你是说那个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引得周围的村民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朱尚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生怕顾婉清说出什么让他尴尬至极的话来。
而顾婉清却是不紧不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戏弄:
“嗯,那个啊,我嘛......想了想,既然它对你那么重要,又这么不小心,我就只好帮它找了个好去处。”
说到这里,顾婉清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朱尚术那张因紧张而扭曲的脸庞,然后轻描淡写地说:
“我喂狗了。”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村民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嘲笑,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朱尚术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在那里,嘴巴张得老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戏弄的愤怒,也有对自己过往行为的羞愧。
生不如死这个词,或许在那一刻,真真切切地在他心中浮现。
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欲走,却感觉双腿如同灌铅,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就在这时,赵大壮从人群中走出,拍了拍朱尚术的肩膀,那力度既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鼓励。
“尚术,别往心里去,顾姑娘这是激将法,想让你记得更牢。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错就改,善莫大焉。”
“而且你丢的那个东西,甭管多重要,咱们慢慢来,以后肯定会找回来的!”
赵大壮的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紧接着,一阵更加压抑不住的低笑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村民们有的捂嘴偷笑,有的肩膀抖动,显然是被赵大壮的“神补刀”给逗乐了。
朱尚术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原本的尴尬、羞愧,瞬间转变为哭笑不得。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大壮,仿佛在说:“大哥,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吗?”
赵大壮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摆手解释道:
“哎呀,尚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呃,我是说……”
他越解释越乱,最后干脆放弃,直接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
“看我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举动又引来一阵哄笑,连顾婉清都忍不住嘴角微扬,心中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她轻轻摇了摇头,心想:“这赵大壮,真是个活宝。”
朱尚术见状,也只好苦笑以对,他知道赵大壮并无恶意,只是心直口快罢了。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赵大壮的背,笑道:
“行了行了,大壮哥,你的心意我领了。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吧,别让这误会耽误了正事。”
说完,两人一笑,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村民们也陆续散去,各自继续着他们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