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世奇爽朗一笑,伸出一只手道:“祝世奇,来自联邦七城,兄弟怎么称呼?”
“山河。”陈政安伸手握住对方,算是认识了。
联邦,依然延续着旧世的秩序和律法,很多方面和以前没有区别,握手依然是他们表示友好的礼节。
祝世奇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其他人原地解散,几名队员沉默的退后,但都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站立在不远不近的位置。
“你也是为了月桂树?”陈政安试探性问。
七城制度成立后,黎国的安全科也被编入了七城卫,七城统一势力,废除了过去的体系,只保留唯一的七城卫,统一负责七城的司法和内外安稳。
陈政安身上背着龙息城的通缉,对于号称惩奸除恶,肃清邪魔歪道的七城卫心存忌惮。
祝世奇俊朗的眉眼不笑时显得尤为方正,看起来十分正直:“月桂树出现在废土的消息也传到了龙息城,毕竟这里曾经也是黎国的疆土,虽然因为末世已经成了荒地,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黎国的一部分。”
陈政安纠正道:“现在已经没有黎国了。”
从黎国放弃大部分疆域,退守龙息城那刻开始,这些地方就已经成了废土,是被遗弃的地方。
他不认可祝世奇的这番说辞。
祝世奇坦荡的道:“龙息城还在,黎国元首和政权都还在,不久的将来,黎国的疆土都会收回,所以你们再忍耐一下,黎国并没有放弃你们。”
祝世奇理解陈政安的情绪,在废土的流民眼里,他们是被抛弃的人,龙息城无法容纳所有的幸存者,大部分人被留在了旧土,他们敌视龙息城,对七城有排斥心理能够理解。
但七城也会努力,当他们足够强大,就可以挥兵诛杀疆域内所有的感染者,收复失地。
陈政安好奇,祝世奇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番话。
“哥哥。”杨清文不知何时醒来,出现在身后,声音温软,带着刚睡醒的松弛谴倦。
祝世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清文,一时间把要跟陈政安说的话忘到了脑后。
陈政安扶额,杨清文这张脸,真是祸水啊!
“如果没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山河兄弟,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祝世安掩去眼底的惊艳,出声道。
“不必,我独来独往惯了。”陈政安摇头,对方虽然表明是为了月桂树而来,但对方是七城卫,他不想跟对方有过多牵扯,以免暴露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祝世奇道:“太遗憾了,山河兄的实力,完全可以加入七城卫,不必死守废土。”
陈政安笑了笑,没有搭话。
待到走远,杨清文幽幽喊了声:“哥哥?”
“嗯。”
陈政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称呼。
杨清文美眸轻阖间,少女独有的俏丽跃然脸上,她好奇的看了会陈政安,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
陈政安被看得莫名其妙,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模样,难道刚刚被人面鬼蛛附身了?
“别人看我都有反应,为何哥哥没有?”
杨清文笑吟吟的问。
陈政安松了口气,这熟悉的口气和腔调,确定是杨清文本人无疑,他淡淡的抬了抬眼角,漫不经心的说:“哥哥该对妹妹有什么反应?”
说完,陈政安想到什么,抬起一只手,放在杨清文额头,确定杨清文没有发烧,轻声嘀咕道:“也没发烧,怎么说了一晚上胡话?”
他表情变得古怪,想不明白杨清文在试探什么。
红月西沉,东方破晓。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过去,巨鹿山多了数处因为战斗产生的深坑,有觉醒者连夜爆发了激战。
到处可见血迹,有觉醒者伏尸。
一株株漆黑的四叶植物,一尺高,拇指粗细,密密麻麻从尸体内部破体而出。
“是尸养草。”陈政安一眼认出这是一种以尸体为养分的魔药。
所谓的魔药,是植物变异之后产生的一种异种,在末世之前,它们是草药,在末世之后,与红月物质交感,发生变异,成为蕴含神秘能量的魔药。
魔药对于普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对于魔女路线的觉醒者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魔女进入中级层次之后会觉醒第二项能力:魔药。
魔药的原材料,就是这些植物,魔女通过提炼其中的神秘力量,进行调配,可以配置出拥有各种效果的神奇药水。
初级阶段的魔女非常弱小,除了飞行之外没有其他特殊的能力,一旦魔女开始觉醒了制作魔药的能力,她们的实力将会突飞猛进。
陈政安有些可惜,魔女这项能力目前还无法解锁,他需要学习魔女的能力才能真正开启星碑上属于魔女的进化路线,借来魔女的部分力量。
尸养草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附近必有魔女出没。
“前面有东西。”杨清文望向一个方向,开口。
树影斑驳间,有一棵通体晶莹剔透的树,被巨大的树木遮掩,和周围的环境巧妙的融为一体。
这棵树只有成人高,通体如水晶一样,枝丫繁茂,上面挂满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树叶。
“月桂树。”
陈政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棵传说中的神树。
他朝着月桂树走去,随着靠近,他清楚的看到树上的树叶,有的树叶赤色如火,有的树叶形状如剑,还有的树叶肖似人形,奇妙无比。
虽然没有真正靠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都能感受到月桂树上恐怖的法则秩序,它的上面,每一片叶子都象征着觉醒者的一种能力,都是一道完整的秩序。
陈政安发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真正靠近月桂树,走到一定距离之后,他和月桂树的距离不再发生变化。
“是蜃楼吗…”
陈政安低喃。
杨清文轻语:“或许,在另一片时空呢?”
嗯?
陈政安心头一跳。
杨清文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也只是我的胡乱猜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永远也无法真正走到对面。”
“月桂树!”
一个兴奋的女声从背后出现,女人一袭黑色连衣裙,头戴大兜帽,身姿曼妙,骑着一把扫帚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