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过两天队里要打捞捕鱼,薛芙这几天上工上的更加兢兢业业。
生怕这两天池子里的鱼儿被她一个不小心给喂瘦了。
因此这几天她每天都丈量的仔细,鱼食绝不缺斤少两,给的足足的,管够。
队里赶猪去公社这天,顾崇过来问她要不要去公社看。
他说,公社称完重,杀猪匠就会把猪都给杀了,然后上交计划的猪肉。
剩下余留的肉,就村里大家分。
顾崇很直男的问她:“你要去看杀猪吗?”
他似乎觉得这是什么很值得一看的事情,邀请着她一起去。
可,薛芙一个大疑惑:?
薛芙:可是杀猪有什么好看的呢?
是杀猪时猪的惨叫声好听,还是杀完猪之后一地血淋淋的腥气好闻?
薛芙突然一阵恶寒,直直摇头:“我不想去,我没兴趣。”
她真的不想看,她这个人很单纯的,她只想吃猪肉罢了。
“好。”顾崇也不强求,“那我一个人去领猪肉。把你的一起领回来。”
村里这肉是按人头分的。队长周建国这一点做的比较好,肉是不看工分多少的,每个人都能分到。只是先排在前面的,能分到好一点的肉。
但是开仓分的粮食却是要看每个人工作一年的工分是多少,除去口粮,按着工分算着分到手上的。
“好啊好啊!”
薛芙又想到什么,她赶忙拉住顾崇飞快补充了一句,“我的那份,我要瘦肉!”
现在这个年代买肉,肥肉比精瘦肉值钱多了。
肥肉油水多,大家都喜欢买肥肉吃肥肉。
每次国营商店菜场的卖肉柜台上货,总是肥肉先被割光卖完,然后是肥瘦相间的,最后是精瘦肉。
到最后只能买精瘦肉的人还总是会让柜员再免费送他们些骨头或者猪下水,说这样他们买精瘦肉的人才不会吃亏。
都是同样的价钱,他们买精瘦肉的人当然吃亏了。
可穿过来这么久,薛芙还是吃不惯肥肉。
不知道的人会说她暴殄天物,连肥肉都嫌弃、吃不下。
要看不惯的人,夸大一点说,还能批判她是什么资产阶级小姐做派。
顾崇是知道她这个饮食习惯的。
其实她不用开口提,他也知道该怎么割肉。
他们家这几个月吃肉都是买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五花肉瘦的那部分顾崇专门给她剔下来单独做给她吃,肥肉的部分他和小斐喜欢吃。
一条五花肉刚好,能满足他们不同口味的需求。
顾崇点头:“嗯,知道的。”
顾崇去了公社那边,等杀猪分肉。
而顾斐也跟着他的小伙伴出去凑热闹,去公社看杀猪去了。
薛芙一个人去鱼塘,准备转两圈看看池塘情况。
不过这个下午薛芙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她远在海城的爸爸妈妈找上门来了。
好不容易两个人才从单位里都争取到年假的机会,薛爸薛妈义无反顾踏上了寻女之路。
这薛芙简直是翅膀硬了,要飞天上去了!
薛芙刚从鱼塘边上转完一圈,准备去旁边木屋歇歇脚的时候,这公社广播音箱突然滋啦滋啦响了几声,然后是一声刺耳的‘蜂鸣’。
她耳朵跟着共鸣嗡嗡响,难受。
下一秒,这广播开始播报,是熟悉的、广播员清亮的女声,播报的内容是:“薛芙同志,青塘村薛芙知青,麻烦到公社广播室,有人找...”
薛芙听见自己名字,立马眼皮一跳,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鬼...又来!?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不会是新的相亲对象吧?
薛芙抽了抽眼角,有点不想动身。
但广播员话音还没说完,话筒又突然嗡鸣一声,滋滋簌簌的杂音,还有一句低低的人声在解释什么,似乎是话筒被人夺走了。
下一秒,薛芙就听见了令她心惊胆颤、如雷贯耳、熟悉的声音。
“蓉蓉,快点过来,妈妈和爸爸来看你了,我们在播音站等你。”
她妈妈的声音平稳又从容,语调还格外的温柔婉耳。
可落到薛芙耳朵里,她只觉得杀意满满,她只有一个念头,想逃!
她妈妈爸爸怎么杀过来了!
薛芙僵着,身体不听使唤,顺从的往广播室的方向提步走。
虽然她是爹妈从小宠到大的,但她爹妈也不是无脑宠。
薛芙干了坏事,她爹妈也是会男女混合双打的。
薛芙刚上高一时逃过两次晚自习。
逃课那两天是月考,白天在考场做试卷做的脑瓜疼,而考完结束回教室,班里面的学霸又在对答案。
那对答案的声音一点不收敛,仿佛是要告诉全班人他这次考试发挥的有多么好,能拿到一个多高的分。
声音叽里呱啦钻进薛芙耳朵里,听得她心烦。
她这次考试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估计考出来分数也不会太好看,本来就烦,又听见班里人念叨这些。
心烦意躁之下,她背着书包转身就出了教室,逃了晚自习。
她逃了课,但一个人也没去哪儿乱逛乱玩。
她就在学校门口还没打烊的咖啡店里坐着,点了几个甜品吃。
那句俗话说的没错,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结果她逃课这事被晚自习巡逻检查的老师发现抓住了,一下告到了她班主任、她爹妈面前。
薛芙遭了殃。
她妈她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她收拾服帖了。
虽然没被体罚,但是连着一个月,每个周末两天时间,她都在家里手抄《论语》。
不是抄一遍,是抄三遍!!!
薛芙是长记性了。
干坏事会被教训的。
但在去公社路上,薛芙心里反复回味着刚刚广播里她妈妈的那句话,她突然发现一个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