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英还没说完,就已经感受到身旁男人冷厉蓬勃的杀气。
他十分明智地后退一步,冲身后的兄弟们使眼色。
“咳,我真是饿坏了,先吃点干粮去了哈。”
说完,唐振英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这头的动静,江雨眠当然听到了点。
下意识循声望过来,心里就是咯噔一跳。
好家伙,醋王登场了。
脖子上凉飕飕的,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霍峥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幽沉晦暗的黑眸之中,某种看不分明的情绪浓烈翻滚爆发,遮天蔽日般。
周身上位者的气息不加收敛,压迫感强到让人不寒而栗。
“过来。”
嗓音狠厉,淬了毒一般从薄唇中吐出。
江雨眠咬着唇,站起身,一点点朝他挪了过去。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存在感太强,落在肌肤上滚烫灼人,让她下意识想要躲避。
距离霍峥不过半米时,就像踏入了他的领地,男人的长臂一伸,抓小鸡崽子似的把她禁锢在了怀中。
覆着层茧子的大掌粗糙有力,扣上她纤细的后颈时,江雨眠连死法都想好了。
煎烤烹炸,每一样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不过,掐着脖子亲死她也不是不可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只不过,霍峥不是牡丹花,说食人花可能更合适一点。
出乎意料的是,那只大掌仅仅是在她纤细的肌肤上摩挲几下,就转移到了她腰间。
以绝对占有的姿态,环住她。
霍平川站在对面,唇抿得很紧,看不出在想什么。
“小叔。”
这两个字说得很不情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霍峥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嗓音冰冷阴鸷,满是警告意味,“最后一遍,离你的小婶婶远一点。”
否则怎样,他没明说,但已经写在阴沉的眼神中了。
霍平川身板挺得很直,竭力不让身高差距影响自己的气势。
“小叔,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雨眠还没结婚吧?”
霍峥薄唇微勾,眼底却没丝毫笑意。
他还没开口,怀中江雨眠已经急忙说话了。
“回去就结婚,立马结婚,你现在改口叫我小婶婶也没问题!”
说这话时,两只纤细手臂紧紧环着男人的腰身,即使被硬邦邦的肌肉硌到也不松手。
这男人都快气死了,之前那些顾虑还是放一放吧,结就结!
霍平川脸色十二分的难看,嘴角扯了扯。
“算了,还是到你们婚礼时再改口吧。”
生活中变故那么多,说不定……
霍平川转身走了,身影消失在几只帐篷后。
江雨眠仰起小脸,刚想撒娇解释,腰间那只有力的手臂却忽然松开了。
霍峥没看她,也没说一个字,沉默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边大约是他自己的帐篷。
江雨眠心里不安,三步并作两步追在他身后,嗓音怯怯唤他。
“阿峥哥哥,我错了,对不起嘛……”
男人高大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摆明了不想给她解释的机会。
江雨眠追到帐篷外,娇声娇气说了一大通好话。
“我刚才突然头晕,多亏霍平川扶住我才没摔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帐篷里还是安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峥刚才的样子太可怕,未经允许,她不敢进去。
江雨眠说尽了一箩筐的话,脑子里撒娇都没词了,这才停下,咬了咬唇。
醋坛子打翻得彻底,一时还不好收场。
她索性起身,声响很大地走了几步。
“阿峥哥哥,你不想理我的话,我去找霍平川啦。”
毕竟,她今天的任务进展还没和大侄子汇报呢。
人还没走出两步,军绿色帐篷唰啦一下被打开。
手臂一扯,她整个人跌进一个滚烫而坚硬的怀抱。
她的小聪明,霍峥再明白不过。
可偏偏就是这种拙劣的小技俩,屡试不爽。
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灼热的呼吸自上而下地喷洒在颈窝,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她覆盖、吞噬。
江雨眠不受控制地软了身子,倚在男人胸膛上,红唇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还没来得及说话,肌肤细嫩的下巴已经被大掌掐住。
霍峥俯身压下来,带着某种恼怒与急切,卷着她的舌吸吮磋磨,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咬碎吃了。
江雨眠舌尖发麻,下意识想歪头躲避。
只是下巴被扣住,她只能被迫仰着小脸,承受疯狂的索取。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亲的迷迷糊糊,浑身失了力气,双臂勾着男人的脖颈,嗓音软绵绵喊疼。
“别亲了,疼……”
男人退开一点,大掌自衣摆下方钻入,摩挲着她腰肢上滑如凝脂的软肉。
垂眸,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沉溺的迹象。
“现在知道疼了?”
江雨眠在他脸上亲了口,甜腻腻撒娇,“我错了,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你知道我没骗你的。”
霍峥要是真觉得她和霍平川有什么,就不止是眼前这副模样了。
大约,真的会把她撕成碎片吧。
霍峥黑眸盯着她,嗓音越发冰冷。
“谁让你到这种地方来的?”
这地方危险重重,他带人过来都要万分小心,更别说,这个冒冒失失的小狐狸。
江雨眠被他盯得脸颊发烫,耳根子都红了,声音小小的。
“我想你呀,就来了。”
男人的呼吸一下子重了,像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隐忍,才没把她按着再亲一顿。
体温愈发炙热,嗓音却依旧冷漠沉稳。
“这里太危险,天亮后,我会把你送到最近的车站。”
江雨眠急了,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大有再也不撒手的架势。
“我不走,出任务都不告诉我,错的明明是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凭什么又赶我走?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从京市临出发时,霍老司令那一句“尽力而为”,此刻倒成了她的挡箭牌。
“霍伯伯亲口说,让我代表军区医院,不怕牺牲、英勇斗争,你总不能反驳他的意思吧?”
一连串话说下来,霍峥只是垂眸,目光微冷地瞧着她。
远处篝火暖橙色的火光映在他眼底,却并未将翻滚的阴郁融化半分。
良久,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