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坐在角落里,一边治疗着身上的伤口,一边低声交谈。声音时高时低,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话语,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凌风竖着耳朵试图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那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挡,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分辨。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无法拼凑成完整的意思。
待到疗伤完毕,泯在行实在止不住自己的兴奋:“二公子这招请君入瓮的戏码可真是叫人期待!!!”
“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小鬼头要叫我们等多久了。”
“那万一若水宗的长老们不愿意让他们继续探究该当如何?”
“不可能,若水宗那几个老头早就想抓住我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我的线索,他们不会放着不来的。”他话锋一转,“再说了,他们要是真不来抓我,不是正中你下怀么?抓不到我就等于没有真凭实据,顶多是猜测你跟我之间有勾当。你还是能安安稳稳做你的泯大家主啊。”
泯在行有点忧愁地叹气:“可他们真的会听你的话,只派玄家那小子一个人来么?”
“他们一定会的,除非他们想让这个废物折在泯家。而且玄家那小子算得上是小辈中有实力的,凭着战胜幻境的资历也会说服那几个顽固的老头。纵使他是猛兽,只要他一来,我们都可以轻松地将他拿下。”
泯在行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此时,在若水宗内,几个少年正围坐在一起,桌子的上方是一个玉简,玉简里不时传来凌绕绕等人的声音。
“小泯曲一直都是假凌风在照顾,他有什么小动作么?”
“回禀师尊,据我们观察,他并没有做伤害三师弟的事情。况且,那人与泯家有关系,应该不敢对三师弟不利。”
“假扮凌风的人与泯家有关系,那想必凌风的失踪也有他们的手笔。”石乌丕愤愤不平地说道。
“得派人手去找凌风,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孩子!”盛长依的声音传来。
“可是他如此狡猾,恐怕其中有诈。”凌绕绕担忧地说。
“可是大师兄,不管怎样,我们不能眼睁睁放着凌风不管不问呐!”格洛开口道。
“但是......”凌绕绕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久。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几个徒弟大致猜想到他们一向疼爱自家弟子的师傅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云开口道:“师傅,您有什么顾虑么?”
“......我...”
“你师傅就是想太多,做事瞻前顾后的,他一直都这个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盛长依打断凌绕绕的犹豫,继续说:“你们听着,这次去寻找凌风的任务交给玄冥,剩下的人,埋伏在泯家周边,伺机而动。”
“二师姐,你.....”
“长依!”
——几乎同时,凌绕绕和石乌丕格洛用惊讶的语气呼唤着盛长依。
而盛长依完全忽视扑面而来的阻挠,丢了句“按我说的去做。”便切断了玉简的联系。
剩下一桌子人缓了会接受了这个任务。
“二师叔怎么放心让玄冥一个人去的......”光平嘟嘟囔囔。
“师叔那样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无需过度揣测。”凌云道。
玉简的另一边——
“二师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让玄冥身陷险境。”
“长依,你还不明白么?对方给我们传来匿名信,就是想瓮中捉鳖,你这样简直是羊入虎口!”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就一定会失败?我反倒觉得,玄冥会顺利把凌风解救出来。”盛长依一身正气,满脸自信。对比之下反倒像是其他几人有过错似的。
盛长依展开一卷纸,上面用正楷写着:“若水宗凌风被寄存在泯家,若想其活命,只可令若水宗玄冥独自前去。”
半夜,伴着皎洁的月光,玄冥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泯家。
泯家没有夜巡的人,所以玄冥不太担心在院子里走动会被发现。但是,泯家狩猎的一些动物被安置在泯家的不同角落里,时不时发出凄惨骇人的叫声,这使得玄冥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