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流云忙磕几个响头。
李安棋问流云:“我问你,这期间,你有没有同什么人贴身接触过?”
流云想了想,看了一眼桂芝,随后低头。
“当时……奴婢还未离开逢春堂几步,桂芝姑姑便叫住了奴婢,说了些宽慰的话。奴婢往回走了没一会儿,少夫人便派芳儿她们来找奴婢,在奴婢身上搜出了万金红。”
桂芝见状,连忙解释道。
“奴婢只是见流云受挫,所以想着宽慰她几句。毕竟都是做奴才的,奴婢将心比心,自然能体会到她的难处。”
说到最后,桂芝攥着手绢,擦擦了两边眼角的泪。
“桂芝姑姑是赵夫人派来给我使唤的,也是府里的老人了。”
左斯芸眉眼一横,同李安棋道。
“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赵夫人?”
“安棋不敢。”
李安棋低头,从容道。
“流云心地赤诚,虽偶尔做事有些冒失,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左斯芸拍案起身,指着李安棋芷兰秋月一行人,怒道。
“你们一个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了点脸就摆起主子范儿了,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这贱婢手不干净,指不定是你们主奴串通,净在府里干这些腌臜事!如今见了光,便串通一气,来找我的麻烦!”
流云一下又哭起来,不停摇头。
“没有没有,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和二小姐没有关系,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请少夫人责罚!”
见李安棋受辱,秋月忍不住想要开口说几句,却被芷兰拦下。
左斯芸双手叉腰。
“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到柴房关起来,吃喝一律不许给!三日后找个窑子卖了!”
流云一听,差点要晕倒。
“长嫂请慢。”
李安棋暗自握紧双拳。
在芷兰的搀扶下,李安棋咬着牙,缓慢的,屈身跪在左斯芸面前。
“再怎么说,流云也是安棋的贴身婢女,照理来说,应是由安棋来处罚。”
李安棋低着头,接着道。
“安棋虽是庶出,却也是与兄长有血脉关系的妹妹,望长嫂看在这一分薄面上,将流云交给妹妹处置。”
见李安棋在自己面前下跪,左斯芸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重新坐回榻上,慢慢悠悠地品了一杯茶。
左斯芸用茶盖撇了撇浮沫,笑得悠然自得:“我就知道,你们主奴都是一丘之貉。如今知道下场了,才明白求情~”
就在此时,李安修突然出现。
“大公子。”其余人给李安修行礼。
左斯芸动作一顿,放下茶杯,忙起身笑脸相迎。
“相公……”
李安修不紧不慢,扶李安棋从地上起来。
“万金红,是我拿给流云的。”
李安修此言一出。
除了李安棋,在场人皆为震惊。
“怎么会……”
左斯芸呆着摇头,身形似有些站不稳。
芳儿连忙上前来搀扶。
左斯芸猝然想到什么,瞳孔猛地骤缩,怒目瞪向流云,似乎恨不得徒手撕了这个贱婢。
李安修低头看李安棋,微微蹙眉。
“妹妹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李安棋低头,收了收肩上的披风。
李安修问左斯芸:“今年各房的用度都照旧例发了吗?”
左斯芸支支吾吾:“今年、因为……没。”
“天气越发冷了,再不发就有些迟了。你明日派人给几位妹妹和安才,将东西都送去。”
“可是!……”
左斯芸反应忽然有些激烈。
结果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李安修目光平和,看着左斯芸:“有什么难处吗?”
左斯芸脸色猛地煞白。
她踌躇一下,摇摇头,低头道:“没有……”
李安修同李安棋道:“天色晚了,二妹妹先回房休息吧,小心着凉。”
李安棋抬头,见李安修双眼夹杂着丝丝苦楚,朝自己微笑点头。
李安棋颔首:“谢兄长,那妹妹便带着流云先回去了。”
“去吧。”
李安棋带着流云从逢春堂离开。
回去路上,秋月忍不住偷偷问流云:“那万金红,真是大公子给你的吗?”
流云觉得秋月奇怪得很。
“自然不是!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东西。”
回到房中后,李安棋解下披风,坐在榻上喝了一口茶,不知想什么想了好一会儿。
她同流云道:“这次多亏了兄长解围。你以后得改改性子,处处小心些。现在不比以前了。”
流云一下红了眼,扑通一声跪在李安棋面前。
“是奴婢不好!奴婢害得小姐跟着奴婢一起受辱,奴婢心中比死了还难受!求小姐责罚奴婢吧!”
李安棋扶她起来。
“今日之事错不在你,你前去逢春堂是为了我,也是一片好心。只是,今日之事阴差阳错得罪了长嫂,恐怕以后不易安宁。”
流云哭着点头。
“小姐,那桂芝姑姑……”
秋月要说什么,却被李安棋“嘘”声动作打断。
芷兰同秋月流云二人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从今儿个起,你们事事都要提防当心,也得吩咐院外的那些粗使丫鬟们,万不可再出错,叫人落下把柄。”
“是。”
第二日一早。
李安棋刚向老太太请安回来,流云便被宋嬷嬷叫去了赵夫人那里,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秋月上下检查了一遍流云,关心道。
流云表情闷闷的,摇摇头,向李安棋行礼禀报。
“如小姐所料,夫人果然问了奴婢昨日万金红之事。”
“你如何答的?”芷兰问。
“奴婢说,万金红是大公子给的。”
流云小脸一红,接着说:“夫人以为大公子对奴婢有意,想要将奴婢纳给大公子,奴婢……”
秋月道:“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