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关怀。”
李安棋礼貌性答着,看了看他背手的方向,接着问道。
“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骁王目光多了几分锐利,似是知道,她发现了自己的来意。
他也不避讳,将绿头对牌拿出来。
“本王怕你闲得慌,特地来把这掌家对牌给你。”
“……”
李安棋静静看着那对牌,半晌未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
李安棋摇摇头。
“自从老太太逝世后,妾身一直精神不济,有时连吃饭说话,眼前都会出现幻影,总觉得老太太还在……妾身如此,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骁王面不改色,手背在身后,点点头。
“本王叫郭远笛来为你诊脉,你与他相识,本王也放心。”
李安棋张了张嘴,没有拒绝。
骁王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裳,继续道。
“天越来越冷了,夜里记得多加层被子。冬日用的棉衣和木炭,本王会派人一并送过来。你身子弱,千万别再病着。”
李安棋眼神不解,抬眼看了一眼骁王,同时行礼。
“谢王爷。”
骁王接着道:“最近,府里一些花草盆栽正准备移到地窖,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帮本王,替本王看管那些花匠。”
李安棋确实有些消沉无聊。
见骁王如此说,她也不好再推脱,于是应下。
“好。”
骁王轻抿嘴唇微笑,点了点头。
待骁王走后,流云不禁感叹道。
“原以为王爷是个无情的,没想到却是一腔柔情,待娘娘这样好!”
芷兰看了流云一眼。
流云立刻噤声,一副后悔犯错的表情。
“……”
李安棋眉间带着丝缕哀怨,双眼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天,郭远笛果然来了。
郭远笛说,李安棋身体相较之前好转了一点。
于是又重新给她开了一副调理心神的方子,叫她按时服用。
郭远笛走后。
司房的杨管事亲自来给李安棋送棉料和木炭,另外还额外捎给她一个掐丝珐琅手炉。
“这是南夏进贡的贡品,王爷说娘娘可能会喜欢,特地吩咐奴才,送给娘娘。”
看着面前五彩斑斓的精致手炉,李安棋面露疑惑。
“你确定,王爷是送给我,不是送给姐姐?!”
杨管事毕恭毕敬道:“王爷说的是棋娘娘,奴才绝对没有听错。”
李安棋思索一会儿,点点头。
杨管事走后,暖窖派人来,叫李安棋过去。
李安棋披上披风,来到暖窖。
骁王府的暖窖比靖国府的暖窖更大,植物果蔬也比靖国府更多。
李安棋将那些不受冻的花草盆栽,分门别类一一规整好,叫人入册记录,定时打理。
“回棋娘娘,琴娘娘院子里的金菊都枯了,琴娘娘叫奴才搬几盆别的花过去。”
李安棋回头,见一个小太监正在巴巴望着自己。
“她想要什么花?”李安棋问。
小太监道:“琴娘娘没说,只说要开的艳的,不要枯了吧唧的,娘娘说看得心烦。”
“……”
李安棋瞅准几盆开得正艳的月季,道。
“你把这几盆月季搬过去。”
“是。”
小太监应下,回头叫人搭手,把几盆开的正香的月季,给搬到了李宝琴所住的恬畅苑。
这个时代,已经嫁人的女子,比未出阁的姑娘,限制稍微少了些。
李安棋与凌落之间的关系,也还没有到,他会关心她去处的地步。
于是,李安棋现在可以自由出府,不必向任何人报备。
再次见到单星文,李安棋又换了一种心境。
以前,她还对凌晔从边关传回来的消息翘首期盼。
如今却是心怀忐忑,不敢面对。
“这是近半年的分红,棋姑娘……棋娘娘请过目。”单星文冷冰冰道。
李安棋眼神暗了暗,没有接过单星文递过来的账本和银票。
她微微颔首,道:“不用过目,我……本宫信得过单公子。至于银票,先留在单公子那里吧,本宫暂时还用不上。”
单星文收回账本和银票,面无表情看向窗外。
“如今姑娘已是骁王的侧妃,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自然用不到银子。”
听着他话里有话,李安棋的心像被人用针戳了一下。
她静默一会儿,道。
“当年兄长大婚,他心中郁郁寡欢,给本宫送了干荔枝。”
“本宫当时道:红消白瘦香犹在。他心中这份苦楚,也着实叫人心酸。只不过姻缘已定,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独自吞下,谁也帮不了。”
“没想到,如今这句话,也在自己身上应验。”
“……”
暖阳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李安棋身上。
她似是个冰晶剔透的美人,双目泛着楚楚动人的惆怅。
单星文看着李安棋,脸上的冷漠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