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棋颔首回头,看向身后的屠楠筠。
屠楠筠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身旁的搭档戴兴,手里握着刚采摘回来的大捧萱草花。
“凌落哥哥没跟你在一起吗?”屠楠筠左右看看,双手环胸,狞笑道,“也对,跟你那个嫡姐比,你算什么东西?!你当然是被凌落哥哥抛弃的那一个!”
李安棋轻笑一声,转过身,微微歪头。
“既然如此,郡主不妨同王爷说道说道,叫王爷将本宫休了,本宫不胜感激!”
李安棋是真心的。
奈何这话到了屠楠筠耳朵里,却变成赤裸裸的挑衅。
“你以为本郡主不敢吗?!”屠楠筠向前一步,目露凶光,看一眼李安棋手里的粉色花株,“你这低贱自大的庶女!本郡主早晚叫凌落哥哥休了你!”
李安棋不仅不生气,甚至心底冒出一丝希望的亮光。
若屠楠筠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能叫骁王休了自己。
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安棋笑意浮上眉眼,郑重其事地同屠楠筠蹲身行礼。
“那就谢谢郡主了。”
见李安棋并没有预想中的反应。
屠楠筠惊慌一秒,神态露出一丝防备,似是难以理解李安棋的所作所为。
她定了定神,再次看一眼李安棋手里的独根草,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既然如此,你献上你手里的花,本郡主马上就帮你!”
“若郡主做不到呢?”
屠楠筠能不能让凌落休了自己,李安棋不知道。
但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将独根草交给屠楠筠,屠楠筠也绝不会停止让凌落休了自己的想法。
与其将独根草白送出去,不如借此得到郝歌那张画。
那幅骤雨青莲图,凌晔一定会喜欢。
“不可能!”屠楠筠说罢,朝一旁的戴兴用力挤眉弄眼使眼色。
戴兴犹豫一刹,迫于屠楠筠的威逼,不得不扔掉手里的萱草,一个飞步上前将李安棋擒住。
“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若让王爷看见,你觉得王爷会饶了你吗?!”李安棋眉头紧蹙。
戴兴惊慌朝四周看了看,虽心怀芥蒂,但并没有松手。
屠楠筠扬着得逞嚣张的笑,一步一扭来到李安棋面前。
她一把夺过李安棋手里的独根草,很是满意地在阳光下欣赏起了这株粉色仙子。
“这朵花的确漂亮,这下,本郡主也能在郝歌的宴会上得一回第一了!哈哈哈哈哈!”
李安棋轻咬一下下唇,眸光顿时变得锐利。
“郡主以为,郝大人会欣赏一位强盗吗?就算郡主有这朵花,也绝不会得第一!因为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半路抢劫的土匪霸女,根本不配!”
屠楠筠猛然侧头,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和鄙夷。
“你这贱人,竟敢诋辱本郡主是土匪强盗!看本郡主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屠楠筠叫嚣着,尖锐的指甲挠向李安棋粉嫩的脸颊。
却在距离一寸的位置停滞在了空中。
一只有力的臂膀稳稳挡在李安棋面前,将屠楠筠阻隔在外。
是左斯年。
“郡主息怒,切莫将事情闹大叫人看了笑话。”苏柳瑶在左斯年身侧,柔弱拧着眉。
戴兴见有人出现,忙松开李安棋,忐忑回到屠楠筠后侧。
左斯年露出一丝痞笑,抬着的那只臂膀顺手将李安棋搂入怀中,将她脑袋埋在自己胸膛里。
李安棋捶几下他胸口,怒视抬头,表情好像在说:你有病啊?快松开!
左斯年眼底玩味十足。
尽管不舍,他还是安抚般轻轻拍了拍李安棋的背,余兴未了地松开她。
屠楠筠恼羞成怒,愤愤道:“本郡主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都是嫡出,却这么在意一个庶女!特别是你,左斯年!你们左府最注重的不就是嫡庶有别吗!为何连你都这么护着她?!”
左斯年转身,扯起一边嘴角,带着些霸道狂妄:“她是庶女,本公子从小就知道她是庶女。但只有本公子能欺负她。其他人,休想。”
屠楠筠双目怒瞪,气急败坏指着左斯年:“左斯年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跟本郡主、跟季昌侯府作对吗?!”
左斯年表情轻松:“郡主已经将朝野上下官员得罪了将近一半,多一个左相府又如何?”
听见左斯年拿出左相来压自己,屠楠筠顿时有些虚慌。
她跺一下脚,怒哼一声,提裙欲走。
左斯年一把抓住屠楠筠握着独根草的那只胳膊。
屠楠筠狠狠瞪眼皱眉,表情似是在问:你还想怎样?!
“把花还给她。”左斯年收起笑意。
屠楠筠发力两下,见自己挣脱不开左斯年的手,忽猛地将独根草扔到地上,跺脚踩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