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快来啊,副本积分结算下来了,能买好多食物呢!
季棠没想到还能看到小柳,她还是那个跳脱的性子,在不远处朝季棠招着手,笑得灿烂而顽皮。
在更前方,眉姐和东哥带着小乖无奈地看着她们两个,耐心得等他们过来。
季棠的鼻头开始发酸,泪水强忍在眼睛里打转,被埋在最心底的情绪爆发的突然,她茫然的看着前方,脚步不由自主地想踏出去。
可是,她为什么动不了,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小小的一步距离就是踏不出去,季棠只能看着小柳他们越走越远。
她焦急的呐喊,前方的人听不见,自顾自的往前走,只有季棠,只有她被留在了原地。
…
冷风拂过,季棠清醒过来时已是泪流满面,狐颜不得不承认,这个六级能力者够狠够冷静。
“你的能力是幻术作用在现实!”
季棠将泪擦干,红红的眼眶盯着金钟,冷静地分析狐道长的能力,他很强,如果不是在中幻术的那一刻她将时间静止用在自己身上,季棠绝对会忍不住往前走。
那是她的日思夜想以及痛苦悔恨,从一开始的五人到两人再到她一人,积分越来越多,同伴越来越少。
她也曾想过自己强大了是不是就能在副本里将所有人护着,他们就都能活着,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曾经惶惶不可终日,摆烂是对自己无力的痛恨,对死亡的追求,她渴望与他们再度相见,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
“那是你内心的野望。”
狐颜清冽的声音格外清晰,他从来都是勾出人内心的欲望,引诱他们自己走向死亡,大多数人沉浸在情欲与爱欲,季棠倒是有些不同,她沉沦在记忆中,美好的记忆。
狐颜有些好奇,如果将她的记忆拿走会怎么样,人从来不是靠记忆存活的生物,他们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灵魂。
“你很特别,也很浮于表面。”
这是狐颜给季棠下的定义。
“知道梅家将你送来什么意思!”
季棠眼珠子动了动,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金钟,金钟上的往生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往生咒在宗教信仰中往往用于超度怨灵,副本中的人死亡数量是大,但怨灵这种恶魂却没有。
这钟和副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钟能消减戾气?
快碰到钟的手被一道力量拂开,是狐道长,整座山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那么他一定知道钟的意义。
“狐道长,你还会超度怨灵!”
狐颜没想到季棠有胆子不答他的话,反倒问起了他问题,颇有初生牛犊的勇气。
他知道,面前的能力者将往生咒认了出来,否则不会问他这个问题。
来到山上的人很多,他们多是能力者,这些人要么死在自己的欲望下,要么第一眼就被金钟吸引,想要上手触碰,没有能力者例外。
好看的眉挑起,狐颜懒懒地答道:
“会啊,我是道长,什么都会!”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像打翻的墨一样黑沉,季棠觉得狐道长有秘密,道长和大师不一样,只有大师才应该会往生咒,而狐颜是道长。
睁眼说瞎话的骗子。
季棠和狐颜相对坐了一宿,直到破晓之际,狐颜站了起来、微风吹拂起他额前的碎发,平添了一分仙气。
“近距离听过敲响的钟声吗?季棠。”
无端地,季棠听出了他的温柔。
下一刻,可以响彻整个城市的钟声响起来,咚、咚、咚,带着古朴而厚重的时光,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
季棠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震了出来。
等到她再回过神时,狐颜已经坐回位置,悠闲的喝起了茶,仿佛刚刚沉稳而仙气飘飘的道长不是他一样。
与季棠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自己在迷晕上山的一刻起在副本里就会死亡-复生-死亡无限循环着,哪里会像现在喝着茶,烤着狐颜不知道从哪找来的鸡,悠闲而宁静。
悠闲地仿佛不在副本中。
狐颜看透了她的不安,却没有说什么,他不杀了季棠就已经是莫大的容忍了,为他端茶递水是应该的。
神色莫名的看向上空,狐颜的眼神带着期待,他在等,等死亡向这座城市发出邀请。
“狐道长,你最近看天越来越频繁了!”
自从她被留在这里,狐颜就带着她一起狩猎,托他的福,七级能力者的关就这么突破了,只是他不允许季棠一个人下山。
甚至为此,他动用了能力,本来想去救梅云起和周回的季棠不得不留在这里继续和狐颜大眼瞪小眼。
季棠随着狐颜的目光看向天空,什么都没看到,可狐颜的眼睛告诉她,有什么事快发生了。
“或许是你我想要的解脱快来了。”
心里咯噔一声,季棠秒懂他的意思,狐颜曾经看过她的记忆,直至此刻她才知道面前的道长藏的比她以为的要深,他在期待死亡的到来。
这个认知让季棠心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