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将军府邸。
自从白天何苗请求讨伐城外董卓的西凉军后,他便派人去将何进曾经召入京当官的文人谋士,全都一一请进了府邸,此时正在会议当中。
只见何苗正居上首,下方分别坐着大将军府主薄陈琳,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郎华歆,令史边让,以及逢纪等人。
何苗率先拱手笑道:
“诸位大人,今日劳烦你等前来,本将军也是实属无奈呀,但城外逆军之重,迫吾马虎不得矣,还望诸位大人能够出出力,于吾献上一三计策,助大汉稳固,可否?”
一听到他这番话,除了主簿陈琳,座下方一众文人墨客顿时齐齐皱眉起来。
无他,何苗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
众人心说哎呀,你这当了几天大将军,还真就不清楚马尿什么味了?
之前何进召集我们进京效力,都还得礼贤下士呢,这才轮到你几天呀就这么飘?
还什么出出力?你当我们是牛马还是咋的?饭没有一顿,钱没有一毛,张嘴巴巴就要我们当土狗?
如果不是何进之前给咱们当了官,有提拔之恩,你何苗今天能请到谁啊?
一想到这,众文人各自互相对视一眼,那聪明劲可就别提了,直接达成了统一,啥都不说,就光坐着喝茶。
见到这一幕,何苗愣住了,甚至还有些尴尬。
正当他要再次开口的时候,突然瞥见一旁的陈琳正给自己打眼色,心中顿时醒悟,立即仰头对门外喊道:
“来人,上酒水。”
“啊?”
陈琳也愣了,有些搞不清楚何苗这人是个啥情况,他给眼色就是让对方赶快命人安排宴席,缓解场面的,可这怎么就上酒水了呢?
还不等外头的人反应,旁侧就传来一道冷哼。
“哼!”
边让面色冷淡,从座位上站起,对何苗拱手道:
“大将军,在下才疏学浅,便不饮用这府中酒水了,告辞!”
说完,边让就转身大踏步离去,无视何苗的难看脸色。
而其他人见到有人带头,同样纷纷找理由离开,仅剩陈琳一人无奈叹气。
“混账!欺吾太甚,欺吾太甚!”
何苗一看人都走光了,直接将茶盏摔碎,不顾陈琳在场,愤声怒骂。
等到他发泄完,才斜眼看向陈琳冷声道:“你为何不走?”
“唉哟,大将军,我陈琳本就是军中主簿,又往何处去?”
陈琳苦着脸站起身,无奈道:
“大将军,你今日邀请众位谋臣文士,却不摆下宴席,可得罪全也!”
“哼!都是些庸俗谀驴,得罪又如何?难道没有他们,吾还当不了大将军了吗?!”
何苗大怒站起,转身径直离开正堂,完全不理会陈琳后面想说什么。
这下陈琳也怒了,本以为大将军府继续由何家执掌,他陈琳也算还有口饭吃,现在见到这何苗刚愎自用,不通人情世故,顿时死了心。
一气之下,陈琳自罢军职,离开了大将军府。
……
另一边,何苗穿过走廊进入后堂,再次大发雷霆。
“哼,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哗啦啦...”
器具椅凳全部摔倒,巨大的动静引来一人。
正是何苗的妾室萧蓉,萧芸姬。
萧蓉本曾是一介女仆,因其自小聪慧温婉,后又生得貌美,肌肤宛如白玉明月,身姿饱满高挑,便被何苗娶进家门。
“夫君何事如此恼怒?”
萧蓉莲步上前,搀扶住何苗的手臂,柔声询问。
但何苗却是不理会她,一甩手臂冷道:
“哼!吾就不信,没有计策,明日就剿灭不了那些逆贼了!”
被甩倒地的萧蓉踉跄站起,左边的白皙大腿上被瓷片轻微划伤,渗出鲜血。
萧蓉看了眼还在发脾气的何苗,玉手抹了抹眼角泪水,转身悄然离去。
……
次日午时。
洛阳城北,一队队士卒浩浩荡荡披甲出城,何苗骑马为首,意气风发。
自董卓退军之后,那些曾被何进派去各地招兵买马的将领们逐一回归洛阳,再加上此前丁原奉命扩军,如今洛阳城内的城防军已有五万余众,禁卫军四万,全由何苗调遣。
不过何苗此次只带出了三万兵马出城,还有袁绍曹操鲍信,张辽高顺,张杨王匡等一众将领随军,气势浩大。
“大将军,如今敌军扎营何处,你可知晓?”
曹操策马来到何苗身旁,侧头笑问。
听到询问,何苗同样一笑,自负说道:
“呵呵,早前本将军已派出斥候打探贼兵踪迹多时,若不知晓方位,又怎会出兵?
待临近邙山,本将军便命大军分兵三路,进山横扫逆贼,灭董卓之威!”
“哦?大将军果然高瞻远瞩,在下佩服!”
曹操笑着对何苗拱拱手,策马返回袁绍身边。
“孟德如何?”
袁绍看向曹操,低声询问。
曹操微微摇了摇头,望着大军前方,眯眼说道:
“这何苗有勇无谋,傲慢自大,倘若发生意外,大军必溃...”
“啊?那岂不是说我等无法得胜归城?”
袁绍一听这话,顿时脸都绿了,有些后悔跟着何苗出城。
见状,曹操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尽管何苗无能,但事情未必绝对,三万大军若为猪狗,杀之亦需几日,何况人矣。”
“孟德所言倒是在理,此次我等定能得胜而归。”
袁绍点头赞同,心中又升起一丝自信。
与此同时,
北邙道上方。
周廉率军靠坐在树丛之中,被燥热的烈日灼得汗流浃背,心情烦闷,不由咬牙切齿道:
“娘的,日暑难耐,何苗那厮竟还不发兵,是想热死我等不成!”
也在这时,一名披甲亲卫弯着腰快速跑来,恭敬道:
“周廉校尉,将军有令,洛阳大军已至十里地外,命校尉速速整军备战!”
闻言,周廉顿时大喜,赶忙吩咐下去,命令所有步弓手备战。
而在北邙山一处高崖之上,
段天狼骑着马眺望山下那扬起大量尘土的树林,眉头紧皱。
见状,处于他怀中的何凤心中大定,不由开口说道:
“将军,此次洛阳大军来攻,声势浩荡,哀家猜其将士必有两万之众。
若将军肯护送哀家前往,哀家可令他们饶你性命,日后侍奉哀家与天子左右,可否?”
闻言,段天狼低头看着对方,淡然道:“太后就认为吾会输?”
“为何不会?”
何凤侧头与其对视,嘴角勾起一抹妩媚弧度。
见她如此自信,段天狼也笑了笑,在其耳边轻声道:
“倘若这次吾兵败,吾便随太后如何处置,若反之,太后是否归心于吾?”
“呵呵...”
何凤轻笑一声,望着下方浩荡大军,自信道:
“若你真能赢,哀家委心于你又如何?”
“那太后可要看好了,看看吾是否有帝王之相。”
段天狼嘴角勾起,俯身堵住对方那倔强的红唇,随后将其放入地面,扯马奔下高崖,同时留下一句话,
“给吾保护好她,若出了事,拿你们是问!”
“谨遵将军令!”
四名亲卫朝着段天狼离开的方向单膝跪倒,随即起身堵住后方出路。
而何凤则无奈地擦了擦嘴角,手扶着旁侧大树,目光注视高崖下的情形,呢喃自语道:
“如此大军,你又怎可能胜?若你战败被降,本宫亦会保你性命,为本宫当个温塌之人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