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我也认识你。”
他面带温和地说道,气质如沐春风,背影消瘦。
我见他一个人在这待着孤单,便问他要不要去转转什么的。
张海侠本来只是无聊出来看看,毕竟他腿脚不便,倒是有人来推他,不过被他拒绝了,他不想被人看做无用之人。
不过,他这次没有拒绝。
大概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初次见面就来要签名的吧,虽然不知道意义是什么。
这里的生活平淡了点,好不容易多了个新鲜面孔倒也觉得有趣。
“哎!你手上的这块表好好看,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块表是当时南洋档案馆的标配,每个海事人员都会分到一块,上面有寄居蟹的图案,张海楼手上的是蓝色,而他的是白色。
“我知道你有一个好朋友,叫张海楼或者张海盐,对吧?你想见见他吗?我下次带他过来!”
?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他还有点愕然。
他其实在醒来之后,就下意识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还好,这里没有他。
他还活着,干娘也还活着。
“能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吗?”他慢声问道。
“2025年哦!话说时间过得好快,我到现在也觉得有点做梦的感觉……”
一百年了啊……他恍然。
“我想起来了!这表张海楼手上也有一只,就是有一只螃蟹,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下次我把他带来见见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吧……”
哪有那么多话想说……他心想道。
不过只有一句“好久不见”,再无其他……
“……那谢谢你了。”
见一面也好,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六盘礁那会儿,这么多年过去,他知道或许没什么变化,但是……
“这没什么的哦!虽然张海楼那张嘴不怎么样,人品也不好,私底下烟酒都来,坑蒙拐骗什么都会……勉强还称得上是个人,但是我想,他应该也是很想见到你的!”
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静静地听着她的吐槽但笑不语,脸上挂一抹淡淡的笑,心想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变……
……
如果她的存在就是来填补这样的遗憾,那么她觉得会很快乐。
“……张南佳,那个人在找你。”
不远处有人喊了她一声。
?她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是自己姓宋吧?不过……算了,随他们去吧。
“我可能要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儿哦!拜拜!”
……
他的鼻子很敏感,对人的气味更是敏感,所以以前还活着的时候,常常对于张海楼烟酒俱下的行为嫌弃不已。
他也记住了她的气息,闻起来像是花香的融合,不过很舒适。
他也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
回去的方法按照来时一般,摇一摇,脑子里充斥着几秒变形的眩晕,便又回到了墓室里。
签名带出来了!耶!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以后可以带东西进去呢?
出了张家古楼,才知道黑爷和花儿爷他们来了,来了一些人正在大包小包搬东西。
“你是女孩子,生活精致一点也没什么。这里买东西不是那么方便,我便自作主张给你添了些,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提。”
花儿爷穿着一身西装站得笔直,黑瞎子坐着逗狗,调侃着说这狗气质跟他搭的很。
“谢谢花儿爷体贴!我又幸福了!”
“她过得精致?噗,说出去都不信,你看看她,花衬衫配大裤衩,比我会穿呢,精致?哈哈哈哈哈……”
“你不懂,我这叫潮流,这是度假风!再说了,咱们谁跟谁啊,我也只会在不熟的人面前爱装一装,香蕉型人格懂吧?哎,需要剥皮才能看见内里好吧……”
我穿着拖鞋摇着蒲扇,大摇大摆地霸占着吴协平常躺的那摇椅上。花儿爷他们看样是要留几天的,吴协便和胖子小哥干脆留在羊角湖边钓鱼了。
“你是香蕉型人格,你猜猜那我是什么人格?”
黑瞎子扯过椅子坐在我旁边,扬声问道。
“我掐指一算,呃……蜂窝煤吧,从里到外的黑,心眼子还多,但是非常中用,你觉得准不准?”
我胡扯的,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蜂窝煤这个人格,笑死。
“说的是人话吗?看来有必要给吴协提提醒了,现在这嘴上的功夫倒是厉害了,都会咬人了,吴协不尊重我这个师父就算了,你也倒反天罡,唉,这世态炎凉啊……”
黑瞎子一把抢过我的蒲扇,给自己扇了起来,一边扇一边痛心道。
“不,黑爷,我的错,我说错了!您是表演型人格。”我求饶道。
这演技,简直是天生的人民艺术家!
“哎哟,你干嘛敲我?”
他毫不犹豫地弹了一个脑瓜崩儿给我,嘴巴一努,笑道:
“人民艺术家在那呢,那位可是专业的上戏台子的,真要演,谁比得过他?”
“呵,我要是愿意演,那说明我心情好,要是不愿意,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把什么东西给忘了。”
他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坐在椅子上,端起泡好的茶,头也不抬地呛回去。
看看,花儿爷的演技才是真正的炉火纯青,听听人家这台词,我不禁拍手叫好,逐帧学习!
晚上,几人回来了。
这里的生态环境很好,连鱼都长得肥美,各样式儿的野菜也有,甚至还发了朋友圈炫耀一把。
酒足饭饱后,也就乘着晚风,坐在院子里齐齐纳凉。
“话说,我好想去西藏啊……没试过骑马是什么感觉,感觉好飒爽,不过会磨屁股吧……”
“可以,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吧,不过你知道西藏有一个传说吗?”
叫《俄曲河边的传说》。
大致意思就是一个牧羊女孩和一个少年青梅竹马,但是女孩的家人要把她嫁给大二十岁的富商,但是商人常常在外做生意不归家。
男孩自那时起心怀不甘,觉得做什么都觉得没有意义,于是离家一路出走,直到乞讨时意外找到了女孩的家。
后来两人私情的事暴露,被她的公婆知道了他们的故事,并没有责罚怪罪,反而留下了那个少年一起生活,富商也乐意至极。
“这跟后来西藏流行的一妻多夫制有一定的关系,还有说法是关于古印度也曾有过这样的例子。”
“现在不会还有吧?”
吴协眨眨眼,顿了顿。
“不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嘛,或许在一些地方仍然有,但大部分已经顺应社会了。”
吴协很喜欢看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总是忍不住的暗爽。
他经常性地会跟我科普一些知识,包括但不限于关于历史名人文化和考古知识什么的,反正了解的多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小哥也是,他们好像开启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很喜欢给我科普,毕竟没人像我一样一天八百个问题。
我也燃起了兴趣,尤其是对于张家人的研究上,但还是太浅显了,直接从小哥开始观察。
张海楼给我打电话挖苦我,说我现在是专家,专门研究《张学》,期待出书。
我毫不犹豫地拍了一张中指过去,并且立马点开加入黑名单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