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连这个都知道啦。”
雍逢州道:“他要动手,就得用雍家的人,我当然会知道。”
沈谙抿起唇角,没有说话。
雍逢州看着她:“真吓到了?”
“……是吓到了,但不是因为贾钰。”沈谙垂下脑袋,小声说:“是雍霖。”
“雍霖?”雍逢州似乎有些意外,“他有什么好怕的。”
沈谙张张嘴,却又闭上了。
雍逢州这样的人,大概是无法理解这种心情的。这就好像骤然得知自己的好朋友其实是个变态杀人狂一样……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而雍逢州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即便雍霖真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在他眼里仍旧是个废物。
“怎么又不说话了。”雍逢州轻啧一声,“你们这样的小姑娘真是……”
“真是什么?”沈谙气鼓鼓道。
雍逢州一捏她脸颊,迫使她将嘴里那口气吐了出来,而后又忽地把人搂进怀里,像是哄小孩儿那般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好了,不害怕。”
“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我保证他会生不如死。”
沈谙:“……”
突然就不怕了,因为不管怎么看,都是雍逢州更加可怕吧。
而这个可怕的人现在抱着她安慰……算是安慰吧,这让沈谙的胸中垒块消散了许多。
雍逢州发动车子,道:“有件事跟你说。”
“昂?”
雍逢州:“我过段时间要出差。”
沈谙:“好巧,我过段时间也要出去!”
“你去哪儿?”
“还没定下来。”沈谙道:“我给我家艺人接了个综艺,到时候我要跟着去看看的。具体去哪里要看导演的意思。”
雍逢州嗯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雍逢州特意吩咐过,今晚上的饭菜特别丰盛,做饭阿姨一脸慈爱地看着沈谙,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直到吃过饭沈谙溜去厨房端水果的时候才知道,雍逢州吩咐他们多做点好吃的,因为她今天目睹了凶杀现场留下了心理阴影。
沈谙:“??”
哪有这回事?她连贾钰的尸体都没有看见好不好!
“沈小姐,雍先生对您可真好。”因为沈谙性格和善,这些日子住下来,佣人们也愿意跟她聊聊天,“我都不敢相信,雍先生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呢。”
沈谙靠在门边吃葡萄,道:“是吗?他以前没有带别人回来过?”
几人面面相觑,而后摇头,“没有的。”
“您是第一个,当时我们都很惊讶呢。”其中一个年长的轻声道:“雍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身边亲近的人少,更别说是亲近的女人了。”
沈谙想到什么,眼睛一暗,道:“那位纪小姐,会经常过来吗?”
“您说纪允书小姐吗?”
沈谙点头。
“很少。”佣人摇头,“我记忆中好像就三四次吧?有一次他们还大吵了一架,我们躲在厨房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纪小姐是哭着离开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沈谙还想再问问,就听见客厅里雍逢州的声音:“沈谙?”
“我先走了!”沈谙连忙端着果篮往外走,摆摆手道:“下次再聊。”
佣人们看着她的背影,有人小声说:“要是沈小姐能做家主夫人就好了,她人这么好。”
“现在能跟家主谈得上门当户对的小姐,应该也没有几个吧?还都娇纵跋扈得很,如果沈小姐当家主夫人,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嘘!”最为年长的佣人低声道:“你们快别说了。就算家主有这个意思,那陆夫人会同意吗?前晚上陆夫人来电话,就这件事情训斥了家主呢……沈小姐虽然好,但我看,待不了多久了。”
……
沈谙将果盘放在了茶几上,道:“雍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你明天真要去给陆澄开家长会?”雍逢州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垂眸看着手上的报表,那样子看着还真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都答应他了,硬着头皮也要去啊。”沈谙道。
雍逢州眼睛里含着几分笑意,“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去么。”
沈谙摇头。
“上次老师打电话说他在幼儿园里跟女生打架,叫我去学校一趟,当时太忙,没去,这次家长会多半还要说这件事。”
沈谙呆了呆,“他这么小就学会打架斗殴了啊?”
雍逢州道:“实在丢人。”
沈谙:“确实是有点……”
“他跟个女孩子打架,竟然还打输了。”
沈谙:“……”
原来丢人的点在这里啊。
沈谙道:“我没有给小朋友开家长会的经验,如果老师要训斥陆澄的话,我应该作何反应?”
雍逢州道:“不清楚。”
“?”
雍逢州:“老师不敢跟我说话。”
沈谙:“。”
为着这事儿,沈谙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非常的紧张,雍逢州大概是觉得她太烦了,直接将人摁住,压在了身下,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道:“睡不着的话,做点别的?”
沈谙还没来得及回话,睡裙就已经被拉开了,露出白的晃眼的臂膀。
“我睡得着……”沈谙连忙说。
雍逢州:“睡前做运动以助于提高睡眠质量。”他含着沈谙耳垂,“沈医生,要不要亲身验证看看?”
沈医生并没有这种求真务实的精神,但奈何患者实在缠人,且沈医生反抗无效,只能实践探索出真知,活活累晕过去,也算是睡了个好觉。
甚至第二天她差点睡过头,是被陆澄疯狂摇醒的,“沈谙谙!!沈谙谙!大懒猪赶紧起床!要迟到了!!”
沈谙垂死梦中惊坐起,又因为腰痛摔了回去,痛苦呻吟:“你吓死我了。”
陆澄抱着小胳膊道:“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睡懒觉呢,你这样是不对的。”
“谁告诉你大人就不能睡懒觉了。”
沈谙慢慢吞吞地坐起身,“就是因为是大人了,所以才能睡懒觉。”
陆澄似懂非懂,“可是我哥哥就从来不睡懒觉。”
沈谙:“……那是因为你哥哥是个牲口,根本就不需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