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府的马车上。
祖孙俩一个捧着圣旨,一个拎着糕点,一路无话地出了宫。
上了马车,绷着的神经才一下放松下来。
放下东西,穆云歌红着眼睛,欢喜地扑进老爷子怀里:“祖父,我自由了!”
“是,我们歌儿自由了,从此天高地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夫婿也找自己喜欢的,不再受制于人。”
“多谢祖父,若不是您,我今天怕是没有这般顺利。”
老爷子眼眸暗了暗,“今天这么顺利,祖父算是一方面,但最关键的是边关战事不断,皇上还需要你父兄镇守边关。
再者,皇上没有征求我们将军府同意,就下了赐婚圣旨,既是试探也是警告,加上昨晚那两个混账做的事又太荒唐,皇上面上过不去。”
穆云歌坐直身子,“我们将军府世代为大炎镇守边关,现在还打着仗就开始忌惮我们,若是不打仗了,呵呵……”
老爷子轻拍穆云歌的背,没有接话。
飞鸟尽,良弓藏,功高震主,将军府忠心耿耿,却逃不脱这样的宿命。
良禽择木而栖,看来势在必行。
“那几人的动作还真是快,若是他们来时,皇上的旨意还没下,他们会不会左右皇上的决定?”
“肯定会有些摇摆不定,但只要我们坚持,最终还是会勉强同意。只是那样的话,皇上心中会对我们更加不喜。”
“可皇上和您好像很谈得来?”
“他不是和祖父谈得来,是他年轻时就喜欢云游,对外面的事有浓厚的兴趣。”
“祖父,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是红润……”
“看起来确实康健。”
说到这里,祖孙俩均沉默下来。
婚事取消,某些人可能会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会不会加快步伐都两说。
他们不可能甘心,让将军府脱离他们的掌控。
马车进了将军府,一直守候在府门附近的郭姝,就忐忑不安地小跑着迎上来。
“爹、歌儿,事情如何?”
老爷子扬了扬手里的圣旨,郭姝欢喜得眼泪汪汪。
“这样就好,歌儿不用嫁给那混账了。
你们不知道,你们刚走,那混账就来了,背着几根荆条,说是来请罪的,非要见歌儿,才跪了不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就起身跑了。”
穆云歌笑着解惑,“因为,他听门外的眼线说,我们出门了,猜测我们是进宫了,跑回去搬救兵试图阻挠。”
郭姝拍了拍胸脯,“那他们有没有拦住你们?”
“没有,他们来晚了一步,来时皇上的旨意已下。”
三代人高高兴兴地去了花厅,歇息了一会儿后,老爷子冲穆云歌道,“你抓紧好好歇息,估计午后还有得烦。”
郭姝张罗午膳去了,穆云歌回了自己的闲云居,老爷子则背着手,回了自己的松鹤院。
闲云居。
穆云歌一回到闲云居,东南西北几个丫头便围上来:“小姐,事情成了?”
“托大家的福,事情成了,小姐我自由了!”
“太好了,小姐终于不用嫁给那个不要脸的混账了!”
穆云歌看着大家,“还有更好的消息,我争取到了婚嫁自由,没有谁能再用婚姻来束缚我。”
“这样的话,小姐就不用再受制于人,不用再被当成大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了。”安南扑向穆云歌。
主仆几人自动忽略了安南不恰当的比喻,欢喜地抱在一起,蹦啊跳啊,闲云居外都能听到几人闹腾。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于平静下来。
“那对狗男女的事摆到了明面上,他们没法再拿婚事算计将军府了,但这也意味着,将军府是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
穆云歌吹了吹散在面上的一缕头发。
“不管怎样,我们取得了初步的胜利,接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不过就是场硬仗而已,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仗。”
“就是,什么样狡猾的敌人,我们没见过?”
穆云歌走到桌前,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安南,“让灰灰和嘟嘟跑一趟杂货铺吧。”
得把进宫取消了婚约的事,告诉他。
安南接了纸条,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出灰灰和嘟嘟,把小纸条折成小方块,放在灰灰的小布兜里。
拿出杨掌柜的用品给他们嗅了嗅,再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屁股,“去吧,回来有奖励。”
两个小家伙“吱吱”叫了两声,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两小只就屁颠颠地回来了,小布兜里还各装了几粒瓜子仁。
“干得漂亮,给你们吃肉肉。”
安南摸着它们的脑袋,拿了两小片烤得香喷喷的肉,奖励给了它们。
安南回到穆云歌的房间,见几人正围着安东,听安东讲昨晚的精彩对决。
“小姐,您是不知道,王爷用兵用神啊!
除了我们而外,山上还有三拨人,他们应该是大皇子、二皇子和林世子的人。
王爷把我们分成了四个小队,一个小队专门去对付那对狗男女和放火,另外的几队,轮番找那几拨人打架,死咬着他们不放。
奴婢算是见识到了,我们不像是在和人打架拼命,倒像是在和他们玩过家家,把他们玩得团团转。”
安东讲完,穆云歌好奇询问,“火势燃起来后,按说那林谨豪应该能第一时间察觉的,他怎的那般狼狈?”
安东哈哈一笑,“都是王爷安排得好,我们的人事先就潜进了穆沁雪的禅房,藏在房梁上,趁他们那啥的时候,点燃了迷香……”
安东如此这般一解释,大家才恍然大悟。
安西听得不住点头,“我说呢,火都烧得他们的屁股上了,他们才光溜溜地披着床单被子逃出来。
这下,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被他们丢光了,看他们在京城还能不能如之前那般张扬。”
安南不以为然,“你太低估他们了,他们会一如既往的张扬,毕竟事情都摆到明面上了,不用偷偷摸摸了。
特别是对穆沁雪来说,这是多么好的一门亲事啊。”
安北轻摇了一下头,“事情可能没有她期望的那么好。
经此一事,国公府还会不会娶她都两说,她的名声坏了,即便让她进府,估计也是做妾室的份。”
安东看向穆云歌。
“二房会不会把一切算在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