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安模仿着芸香的样子,拿起刀轻轻贴着树枝根部一滑,刀不动了,只割进去了一个树皮。
难道方式不对?
李景安再看一眼芸香,是这样的啊,轻松潇洒,跟切豆腐一样,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
模仿着芸香拿起刀的高度,角度,以及转身,一刀下去,比刚刚好了一点点,也就只有一点点。
为什么她就那么轻松呢?
不信邪地又试了三次,还是不行,李景安开始怀疑自己,我有这么弱吗?
芸香砍完树枝,看李景安一直在发呆,走上去把手拿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回神了,在想什么呢?”
“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差”好像每一件事情都不如芸香。
“嗯?你又是在胡思乱想什么,遇到什么事情了?”芸香把柴刀丢一边,看着眼前这个问题少年。
“你看你砍树能这么轻松这么快,我却不可以,很多事情我都比你要差很多,我真的好差啊。”李景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
芸香把他的头抬起来,直到李景安看向自己,才开始说话,“为什么要跟别人比,我砍树比你厉害,但是我烤兔子没你好吃啊,我也不会造车;我打架比你厉害,但是你打架也比柳建国厉害啊,我和景时当时还坐在旁边给你鼓掌来着。”
芸香捏了捏李景安的脸。
“嘶,疼”李景安的脸还没好全。
芸香再捏了一下,“疼就记住,跟别人比是没有太多意义的,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好才有意义,这一刻的自己比上一刻的自己好才有意义,记住了没。”
李景安点点头,“记住了。”
“难过的时候就多想一想”芸香在戳了戳他的脸,“你消化一下,我把这棵树的树枝剃了就回家。”
芸香搬树干的时候有些犹豫,自己要不一根一根搬,保护一下李景安受伤的心灵?
“芸香,我想通了”李景安站了起来,拿起柴刀,“我以后会只专注自己,不会被其他人影响了”
“好,我相信你”芸香把柴刀塞到了李景安手里,果断扛起了两颗碗口大的树,最近肉吃多了,力量明显涨得快了很多,不错。
李景安看着眼前的芸香,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这么恐怖的吗,这树,就那么水灵灵地扛起来了?还扛两颗。
回去的路上,李景安低下头,自己不要被其他人影响;抬起头,人怎么可以有力气成这样,是怎么扛动的啊。
脑子里的两个念头狠狠干了几十架。
林兴看着芸香扛着两棵树过来的时候,震惊一点儿也不比李景安少,这树换了块儿地长,是变轻了?
孩子都能扛动,怕是不能用了,密度不够,会开裂。
林兴走过去,打算拿起芸香轻松放下的树干,观察一下,再有理有据地跟他们说比较好。
蹲下,一只手托住树干的底部打算往上抬。
嗯?竟然没有抬动!立马站起来一手往上提,这才勉强提了上来,是自己印象中的重量。
所以……芸香……她……
林兴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终问出了一句,“芸香,你肩膀不痛吗?要不要揉一下。”
“不用,林叔你先把那种重复要做的跟我演示一遍,我们先准备,这样快些。”
讲到专业的东西,林兴压下了自己的震惊,开始认真思考“行,那就先做轮子吧,后面赶路也方便,做轮圈的方木和轮辐”
看对面两张脸都透着疑惑,林兴也不卖关子,拉着两人走到了自家的板车前,指着车轮上最外侧的圆圈,“轮圈就是轮子的外圈,我们要做的方木是把一块儿木头削弯再削一些凹槽出来;轮辐就是连接轮圈的柱子,来我给你们削一个看看。”
林兴打开板车上的木箱,摸了摸里面的工具,老伙计,终于来活儿了,拿出工具,朝木材迈出去的步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跑着去的。
飞快量好长度后锯下一截木头,砍成一个方形,再用刨子把表面弄平滑,用圆规画出轮圈的形状和开隼的位置,再一点一点把它削出来,磨光滑。
林兴把做好的轮辐放到两人眼前,“看,这样一个组成轮圈的方木就做好了。”
“原来方木是这样做出来的啊”李景安拿过来仔细翻看。
芸香已经记下了全部步骤,估摸了一下做这个的时间,还有剩余“林叔,轮辐怎么做呢?”
林兴笑了笑,果然是外行,“丫头,这个方木都要二十四个呢,急不得,做完了再弄也不迟。”
芸香也不争辩,“那我能先看一遍吗?到时候再看一遍?”
“行”正好林兴也不太想放下自己手里的伙计,前面的步骤相同,只是这次把刨平的木材,锯成了两根长方形,再把一端磨出了一个小一圈儿的榫头。
“林叔,这个轮辐要做多少根。”
“也是二十四根。”
两人跟林叔告别后,芸香仿佛看见了板车在召唤,就连做梦都在锯轮辐。
第二天一吃完饭,就把景时塞给景安,“今天你抱他赶路,我争取把轮辐和方木做出来。”
李景安接过弟弟,“不要逼自己,如果……”
“没有如果,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芸香背起竹筒,“我走啦,你今天慢慢跟上就行。”
“好。”
林兴知道芸香过来要把木板全部锯成木方时,觉得这样也好放些,没阻止。
当芸香切木头像切豆腐时,林兴把刀拿过来自己试了试,开始怀疑人生。
当芸香开始做轮幅时,林兴也拿起了自己的工具,力气干不过,技术难道还干不过吗?
十五分钟后,林兴看着自己做一个的时间芸香做了三个,算了,轮辐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没有比头。
大寨村开始向前走了,林兴看着纹丝不动的芸香,“你不走?”
“不着急,我今天要把做轮圈的方木和轮辐都做完。”
林兴瘪嘴,“你要是能做完,我把这个……”话到嘴边,想起了刚刚没有比赢的自己,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芸香突然有点期待林兴的狠话,“林叔,把这个什么,你怎么停了?”
林兴又想起了自己的不相信,再看一眼芸香,新手,做轮圈的方木可比轮辐难多了,再加上两个队伍一直在往前走,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一咬牙,“我就把这个车轮吃咯。”
芸香笑着仰头,“好,林叔我帮你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