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忆织镇家中,曾经的小医馆在崔家的帮衬下已经做了小规模的扩建,二层的阁楼比起当年要宽敞了不少。
一楼依旧是小医馆,主要由得到江上河医术传承的一名出生在翠竹庄的本镇女子打理,名唤翠儿,年约二十,名字相当朗朗上口。
翠儿相当满意这份工作,世代打长工的她们这些穷苦人家,能够因才而被选中得到一份传承,那就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尽管这份福气可能会让她继续得一辈子为崔家打工,但她也是丝毫不在意。
翠儿无论是对崔莹月这个本家女主人,还是对江忆这个医馆的正主都非常上心,这让江忆非常满意,也庆幸爷爷的传承没有埋没在自己手里。
阁楼二楼,依旧是江忆的住所,在保留爷爷房间的前提下进行扩建之后,也变得更为宽敞,这使得江忆可以让那些在县城符简堂购买的避震符和隔音符发挥更大的效果。
说实话,这一张符箓虽然可以用半月之久,但价格也足够买上自己半间医馆了。
一开始江忆买的是极为心疼的,不过每当她看到储物袋里那两千多的灵晶,心里又平复了。
对修行外物的需求不苛刻,让她暂时没有什么经济上的窘迫。
两颗佛珠两次的无垢本源馈赠,就让她不必如同那些依赖药浴和天材地宝等辅助冲脉的人那般败家,就到了十启境中期巅峰,只差临门一脚就是后期了。
如今自己外伤未愈,想要研习那忤合无常意是不太现实的,而那《观明镜法上篇》则正合乎江忆目前的情况和需要。
“这个鉴铮到底是什么人…”江忆心头一直萦绕着这个疑问,可无论是郡城堪舆堂的藏书,还是在手眼通天的洪家,或是神秘莫测的苏铃兰那打听,都没任何蛛丝马迹。
但想想也正常,翠竹庄的那个诡物绝对是这世间的顶尖大能之一,在他口中的鉴铮都有一种敬畏的感觉,这凡俗世间又怎能有他的记录。
再看这《观明镜法》,江忆对这种直接能以六根五感为基础修练来实现突破的内功心法,感觉是相当惊骇的,既违反以经脉修练为基础的常理,也跟百川归海的突破不搭边。
但当江忆研习修炼了两三天后,她确信这功法可行,而且非常逆天。
因为这是一部直接对自身灵台基石塑造的功法!
这功法直接跳过了百川归海后凝聚气海,再演化灵台的步骤,而是以灵台基石反哺人体丹田和百脉,从而达到同样的甚至更强的修练效果。
这就让江忆更好奇这篇功法的下篇了,如今的上篇,只有关于眼观海,耳听涛部分的修练,但这就已经让她成功突破了中期巅峰瓶颈,数十条经脉被冲开,踏入了十启境后期。
十五岁的十启境后期,在这南赡郡中凡俗世界,已是极为罕见。
三年前,江忆还在为自己能不能在三十岁前凝聚气海而担忧…应该说,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凝聚气海,可如今…
“这鉴铮绝对是个绝世大能,另外宇文道长说我是有缘人,把这个传承机缘给了我,也不知是祸是福。”
她没忘记那个自称宇文明的道长也是个绝世大能,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不是在进行着某种博弈争锋,布局天下,以天地为棋盘,而自己则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哎…想这么多做甚,知道自己是棋子也没用,自己现在可还这么弱呢,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江忆自嘲一笑,便继续进入了修行状态。
在小镇日子过得非常安稳,安稳到江忆居然肚子疼了几天,想来是大金岭之旅透支了体力,受伤又导致身体虚弱才会有这么大反应,让她哭笑不得的又一次体会到自己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了,而不是前世那个浑浑噩噩的小混混。
每过两日,江忆便会在翠儿的帮助下,更换自己身上的绷带。
虽然伤口又长又可怕,但终究还是没伤到任何筋骨,并且在江家特效创伤药的治疗下,八天之后,伤口就已经完全愈合,只是在江忆那单薄娇小的身板上,留下了两道自上而下的狰狞伤疤。
虽然江忆自己没什么所谓,但翠儿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可是吓得不轻。
“江小姐,大小姐那边有消息过来了,她让我转达给你。”这日一早,翠儿为江忆拆换绷带和上药之后,忽然对江忆说道。
“哦?是什么消息?”江忆听到这话,精神一振,可算等到消息来了。
“大小姐说,妖族细作牵扯到鬼方国的事情,导致郡守军和镇龙军,联合游侠公会要对大金岭整个边境山脉做清洗巡察,涉及到堪舆方面的任务,大小姐作为青品堪舆师,短时间是没法回来了。”
翠儿说到这里,又想了一会,又继续说到,
“现在各方势力都因妖族的事情焦头烂额,但大小姐说让你最近务必小心赵家和林家,说什么他们可能不死心,最近会对你有所行动。”
听到这里,默默穿上衣服的江忆,脸色逐渐变冷,而后默默的走到小院外头,看着那织江冬季依旧湍急的流水。
“该来的还是躲不过,看来得多准备准备了。”
她低语喃喃,心中默默思索。
做了那么多工作,甚至以身负伤,总算是给了那两家一个教训又没让各方势力注意到自己身上,这帮人应该知道她要是把纵横门和宣夜帝国遗产的秘密捅给别的势力知道,对谁都没好处,可他们还是打算对她穷追不舍。
现在江忆对宣夜遗产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帮人如此疯狂?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自己实力上去了,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随后的八天里,江忆趁着伤势基本康复,开始日夜不辍的研习【忤合无常意】和【观明镜法】,并希望能在这个月内摸清卧虎寺的情况,好拿到传承,毕竟她可不想坐以待毙。
只是归家半月后的这日清晨,江忆习惯性的独自一人到江边望江。
南赡的冬季并不寒冷,但清晨常有结霜寒露的时刻,时常会冷的让人发颤。
今日清晨更是异常的寒冷,因为无论大街上还是石桥上都空无一人,这是死一般寂静的清晨。
这样的清晨常伴着冷彻的杀意,以至江忆迅速就看向了小镇门口桥头站着的两个人。
江忆没说话,也走上了桥头与二人对视。
对方一男一女,男子着墨色锦衣,白玉头冠,手中一把折扇,剑眉星目,接近三十岁的样子;女子腰配细剑,紧身短打衣裳,头发扎成马尾,英气逼人。
二人皆毫不保留外放真气,都是百炼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