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冒夕被推推攘攘,耳边也是噪音不断。
突然一个重物踏在肚子上,冒夕翻身边吐了起来,他这才睁开眼,看到身边围着一群抢食的猪。
冒夕大叫一声,一骨碌爬到木头柱子旁,抱着柱子惊魂未定。
听到叫声,一农妇朝着猪圈伸头,定睛一看:“这猪圈里怎么有个人啊!不是来偷猪的吧?”
冒夕看着眼前比猪还壮的农妇,再看了看猪圈里窜动的猪,正常的猪,正常的人,我这是出来了吗?
他对着农妇道歉:“不是不是,我是喝醉了不小心睡在这了。”
农妇忍俊不禁,仰天大笑:“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干出这事?”说罢招呼邻居来看笑话。
冒夕苦笑,只怕一会儿,他就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了,还是早点开溜吧!他凭着记忆摸索着寻找仪式的地方。
方晓逸醒来,火苗已经熄灭,只是雨还没有停,她动了动身体,又痛又沉。
但是她口渴难忍,只得往外面挪了挪,伸手接了一把雨水,大口往嘴里灌,灌了好几大口,方才好受了一点。
她迷糊地看着周围,天色蒙蒙亮,仿佛清晰了不少。
“你醒了,”邵郓想要扶方晓逸,却被她下意识躲开,两人有些拘谨。
邵郓下意识缩回手,却又后悔了,他扭过头,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你这是怎么了?你可是北宁府唯一的公子,给我跋扈起来!”
邵郓眼睛转了转,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站起来四处望了望,这一看正好看到村庄里走来一个人,走路跌跌撞撞,边走边喊,正是冒夕。
“邵郓!邵郓!”冒夕亲切的挥手。
邵郓看到冒夕也平安无事,正想高兴地回应他,又意识到不对,冷冷道:“这小子还没死呢!命还挺大。”
随着冒夕接近,一股猪骚味扑面而来,邵郓捂着鼻子连连后退:“这是什么味,这么恶心,你离远点!”
方晓逸也忍不住掩着鼻子,冒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和干巴的猪屎,也不在意,傻傻地笑着。
客栈中,安置好几人,邵郓去了丞尹那里交换通牒和路引,以便于接下来在名国通行。
方晓逸只是灵力耗费太多,身体虚弱,多加休息就可以,但是李遥天伤势严重,虽然是生灵师有自愈的能力,四肢已经恢复,但是一直没有丝毫要转醒的迹象。
冒夕坐在客栈的后院忙活着煎药,祈祷着李遥天赶紧醒过来,他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炭,不放心李遥天又去了房间查看。
“我只是奉命让你们死在这而已。”
“这次大贡其实是诸国准备攻打蛮国的借口罢了,老蛮皇殡天,新蛮皇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诸国早就坐不住了,这次大贡所有使臣将会死在蛮国,诸国趁此群而攻之,以此为借口,发动第三次大战!”
“总有人希望世界和平啊!比如放出你们藏有乾坤图消息的人,不就是希望有更多的人前赴后继地把你们杀死在路上吗?”
“如果我是你,会甘心赴死,而不是在这里负隅顽抗,为天下人想想吧!”
李遥天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大手的话,他头上冒着虚汗,嘴里喃喃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冒夕看着李遥天的状况,好像并没有多少好转。
他拿着毛巾轻轻地给李遥天拭了擦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到屋外咕噜咕噜的声音。
药已经煎的差不多了,他把毛巾放在一边手盆里,转身出去倒药了,却没注意到李遥天已经睁开了眼。
冒夕端着药进来被睁着眼的李遥天吓了一跳,还滚烫的药差点脱手。
“李大哥,你醒了?”
李遥天没有说话,双眼空洞地盯着房顶。
冒夕把药放在桌子上,用手试探他的额头,是否还烫,却被李遥天突然抓住,捏的生疼。
他僵硬地转头问道:“这是哪?”
“我们已经到名国了,你一直高烧不醒,我们在这里已经歇息两天了。”
冒夕试图挣脱被钳制的手,却挣不开。
“我们逃出来了?”
“对啊!李大哥,你真厉害,邵郓说你打败了卜算,把我们从猪人村救出来了,这几天我们都很担心你。”
李遥天回忆了一下,疑从中来:“你不是被福原击中了吗?应该已经......”
是啊!被福原击中,灵力尽失,必死无疑,怎么会完好无损地坐在这呢?
李遥天加重力道:“你是谁?”
冒夕有些急:“我是冒夕啊!李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烧糊涂了,你先放开我。”
李遥天想起当日百鬼夜行的场景,恍然大悟,松开了冒夕一直挣扎的手,喃喃道:“我知道了,是梦灵师,你是梦灵师!”
“出使的真相原来是这样,有人想要一雪前耻、夺回失地,意图将我们送入蛮国送死,有人想要维持和平,半路截杀,想让我们死在路上,左右都是死......”
李遥天不断地嘟囔着,冒夕一句话也没听清。
正疑惑之际,他又突然大笑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疯癫不已:“哈哈哈哈。”
竟是这样的,难怪,难怪都说贡品里有乾坤图,难怪派了个梦灵师来,原来都是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