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这些天住在夜绣安排的院子里,院子藏在染香阁的后面,被红色的枫叶围绕着,秋风吹过,枫叶落了满地,尤其是现在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雨声淋在叶子上,美的不可方物。
她独自站在门前,伸手接过一片叶子,不禁感叹,“水柔纱,你走后他们也都一个个离我而去,现在的日子好生无趣。”
“快了,再过些日子我就去找你……”
在训练场的第四天,白碎河已经变得相当圆滑了,什么端茶倒水、拍马屁,那都是手到擒来,说他是个小混混都有人信。
夜晚,白碎河一个人缩在墙角修炼,他倒是也想去睡觉,因为他们训练时都是封灵力的,那肉体上的疼痛一时半会根本好不了。睡觉真的是缓解疼痛很好的方式,怪不得他刚来的时候他们那么生气,就好比到嘴的鸭子飞了,无论谁都不好过。
可是他不能睡,他要想在七天内把受到的侮辱都还回去,他必须拼命修炼。
因为那个壮汉和小猴哥,小猴哥也就是那个尖嘴猴腮的人,他叫小猴儿,他们都至少有五阶的实力,他必须要确保到时候能打过他们。
待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进来时,白碎河有些懵,平常夜晚不是也有训练吗,今天怎么没有呢?
“愣什么呢,白碎河,还不去拿饭!”壮汉一声大吼,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连忙赔笑,“是是是大哥您歇着,我这就去,这就去。”
他走到门口把大家的早饭都搬进来,一份份分给大家,最后献媚的把自己的递到壮汉面前,“大哥您吃。”
壮汉转头瞥了一眼瘦得跟竹竿似的白碎河,冷哼一声,“看你几天没吃饭了,这个就自己留着吧。”
“好嘞好嘞,谢谢大哥。”他连忙把饭拿回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口。
倒不是因为多饿,而是时间不多,待会还要训练。
不得不说这饭还不错,有菜有肉,用的还都是上好的灵肉和灵菜,有助于他们恢复身体。
“咚。”
随着一声鼓响,他赶紧把最后的几粒饭扒拉进嘴里穿好衣服,快速往外面冲。
他在训练场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盘腿坐下修炼。
早饭后的一个时辰是他们用来修炼灵力的时间,中间会有教官来检查,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慌张。
他静下心来,感受着灵力一点点的被吸入体内,竟然比往日要舒服很多,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咚。”
随着又一声鼓响,众人从修炼中出来,齐齐的站好队。
教官站在众人前面,神色有些凝重,“按照惯例,今天你们不训练。”
众人皆是了然之情,出现了凝重的神色。只有白碎河一脸懵,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说不定教官会给他答案。
“明天就是你们决一死战的时候。”教官叹了口气,“从你们进入染香阁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们可曾后悔过?”
“没有!”
声音大得白碎河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些天他都没听过这么响的声音,他们明天到底要干什么,能让这些人如此凝重。
教官看了一眼白碎河,想起来了阁主的嘱托,继续说:“我现在说一下明天的竞赛规则,首先,在一百人中只能活三个人,其次,会发放斗篷面具以及变声令牌,你们在里面谁也不认识谁,不会存在拉帮结派,如果有,一旦发现,直接处死。”
“好了,大家回去好好准备吧。”他指着白碎河说:“你留下。”
白碎河愣愣的站在原地。
“有没有想问的?”
他抬头看向教官,“他们为什么都要死了还无悔?”
教官淡然一笑,“是染香阁把他们从路边捡回来,给他们修炼重生的机会,且在那时就告诉过他们,他们有一天必死。”
白碎河有些震惊,“他们都是路边的乞丐混混?”
他从没见过哪一个宗门是从乞丐混混中选拔弟子的,难道说染香阁里的人曾经全都是乞丐吗?
“没错,他们都是从街上捡的乞丐混混。当然了,这只是染香阁其中一个招人渠道,染香阁并非全是乞丐,也有通过其他渠道选拔进来的,其中也不乏有落魄的少爷小姐。那些排行榜上的杀手也是各个地方来的都有,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想杀又杀不掉的人,所以他们才会不停地修炼。”
“我猜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什么染香阁宁愿从乞丐窝里挑人也不从各大家族选人是吗?”
白碎河点点头,他确实想知道。
“算是传统吧,从染香阁刚创立那会儿就是如此了,第一代阁主大人的意思好像是说要给所有人一个重生的机会,包括乞丐混混。让他们继续在街头乞讨也是死,在染香阁也是死,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死得更有价值一点。当然进入染香阁之前是会经过他们自己的同意的。染香阁是杀手组织,是应该保密的,那些过不了明天测试的人必然要处理掉,不然会很麻烦。就算那些世家子弟真的进来了,如果任务中死了,也很麻烦。”
“那不能修炼的人呢?”
“他们会去学习各种暗器,毒药和治病救人,也会通过考核选择。”
他有些发愣,外界从来不知道染香阁是这样的,他们好像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十恶不赦,而更像是一个有仁爱之心却不泛滥的君主。他们帮助那些乞丐混混找到了新的生活,虽然最后大多数人都死了,可是却让他们又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这就是仁爱而不泛滥吗?
鸣悲剑,为世间千千万万人鸣不平,鸣的是那些值得鸣的悲哀,而不是不值得的。
白碎河感觉自己的销古剑第三式好像要突破,他抬头问教官,“教官,能帮我护法吗?”
教官点点头,“可以。”
他连忙坐下来打坐,销古剑不知在什么时候飘在他的面前,有丝丝细线连接着剑和白碎河。
剑灵在销古剑里盘腿而坐,对着空气传功,“这小子怎么又要突破了,这瓶颈才卡了多久啊。”
白碎河感觉灵力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往丹田涌去,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