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光脚,白嫩的脚丫在灯光下莹莹发光,好看的就像是艺术品。
可伊凡并没有多大感觉,只是淡漠道:“鞋不要了。”
说完,他就往外走。
只是刚走两步,他人就忽然腾空,被公主抱抱进了埃利森的怀里。
埃利森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按照伊凡的意愿,大步往外走去。
格瑞看着埃利森的背影,多少有些不敢置信道:“这小子胆子挺肥啊,直接就这么抱人走,也不怕被暗杀吗?”
他环视一圈,见大部分人注意力都在尼贝尔身上,这才放心不少。
不管怎么说,埃利森毕竟是伊凡的人,他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是的,爱屋及乌。
他很喜欢伊凡,但不是情人间的喜欢,而是亲人。
因为在他心里,伊凡的爹地伊日,才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替代的白月光。
只可惜,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心甘情愿的对他们父子好,就如伊日当年奋不顾身救他一命时一样。
有些东西,不能用感情来衡量。
得用命。
伊凡一直没有挣扎,等他们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低声道:“下次不要再这么惹眼了。”
和他如此亲密,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埃利森低头看了伊凡一眼,见他眉头紧蹙,似乎十分抵触的样子,顿时心里一紧,随即扫视了眼周围,见地面都很平整,这才将伊凡放下,然后脱下自己的鞋道:“穿我的鞋吧。”
虽然和伊凡的高定比起来,过于廉价,却是他的心意。
伊凡一愣,没想到埃利森意外的听话。
只是看着他四十九码的鞋,和他自己四十码的脚,有些无奈道:“太大了。”
太……大了?
埃利森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整个人都红温了起来。
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伊凡。
伊凡见埃利森整个人忽然像煮熟的虾子一样,肉眼可见的就熟透了,连耳朵也红的滴血,顿时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道:“你脑子里是不是不干净啊?”
除了想了些有的没的,是不可能一下羞成这样。
埃利森完全颠覆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对他的感觉。
现在这人是又憨又……
伊凡的脸也忍不住燥热起来,但他嘴硬觉得是天热影响了自己,心虚的一边抬手扇了扇风,一边催促道:“天热,还是你抱着我回去吧,地胶烫脚。”
他可不想到时候还要叫校医来给他治烫伤。
原本心慌意乱的埃利森,一听到伊凡这话,那双殷红色的眼眸,瞬间就像染上了金辉似的,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次是伊凡第一次主动让他抱,顿时让他心潮澎湃起来,赶紧穿上鞋,然后弯腰将伊凡抱起。
只是刚准备往回走,转身就看到凯尔瑞就站在不远处,双眼死死盯着他们俩。
埃利森眼神一冷,立马就想上前去战斗。
他现在,强的可怕!
伊凡却不想再沾染上麻烦,赶紧勒住他的脖子,制止道:“他既然没过来,我们就当没看到。”
尼贝尔的事情都还没解决,他不想再加上一个凯尔瑞。
况且凯尔瑞比尼贝尔还麻烦,他和几大家族都有血缘,牵扯深远。
这也是他之前对凯尔瑞一忍再忍的原因之一。
埃利森看出伊凡是真的不想再和凯尔瑞有一丝纠缠,心里也跟着高兴,自然不可能拒绝他。
他点点头,抱着伊凡就往反方向走去。
凯尔瑞就站在原地,默默看着。
不是他不想去阻拦两人,而是他也想明白了。
既然伊凡想玩,那他就由着他玩,他总有玩腻的一天。
自己与其时时刻刻去找他的不痛快,将他越推越远,倒不如给他足够空间,让他想明白,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他的。
反正离着毕业也还有好几年,他不信不能挽回伊凡的心!
伊凡一直担心凯尔瑞会追过来,毕竟以前他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可直到他们都已经回寝室了,凯尔瑞都没有到他面前,他顿时有些困惑起来。
毕竟这要是换作以前,凯尔瑞早就已经和埃利森打起来了。
难道是凯尔瑞开始转性了?
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或者说,他是有什么阴谋?
伊凡越想越不对劲,怕出意外,便对埃利森叮嘱道:“最近注意一下凯尔瑞的动向,他这么安静,有点反常。”
其实不用伊凡说,埃利森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他对凯尔瑞不了解,可毕竟接触了好几次,也能从对方性格看出对方的为人行事,确实是过于反常了些。
“好。”埃利森点点头,立马就出门去查。
伊凡见屋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起来。
想了想,他走到窗前,看着窗下的风景,犹豫了一下后,给电子手表里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伊凡心里也清楚,那个电话,只要他父亲不允许,是一辈子也不会被接通的。
伊凡的眼神逐渐变得失落。
可就在他决定挂断的时候,电话忽然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立马说话,但伊凡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伊凡惊喜过望,可越激动,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试探我问道:“爹地,是你吗?”
那边的人瞬间连呼吸声都没了。
伊凡刚亮起的眼眸,瞬间再次黯淡无光。
然而下一秒,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温柔的声音:“伊凡,你还好吗?”
伊凡的眼泪,瞬间就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
没一会儿功夫,他的胸口就被泪水浸湿。
可他还不敢哭出声,就怕会影响到爹地的心情,只能尽可能的捂住嘴,将哭声咽下去。
对面久久没有得到伊凡的回应,声音依旧温柔道:“伊凡,我可怜的孩子,听说你去了Right school,爹地什么都帮不上你。但你记住,万事先记自己,不要惦记爹地,爹地是不会轻易被击垮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生死早就看淡。
只是他的伊凡,他可怜的孩子,却是他唯一的牵挂。
伊凡听到爹地这么说,本来忍住的哭声,瞬间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仿佛瞬间回到了六岁之前。
明明六岁之前他有个幸福的家庭,可转眼就变了。
当他再次回头时,他早已孤身一人,成了家里最难堪的存在。
“爹地……”伊凡哽咽不已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