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飞快,夏天的蝉鸣声越来越大。
从上次差点吵架后,她又恢复了和陈野一起上班的日子,每天平静又温馨。
下午,她和秦大姐将新送来的档案搬到档案室,秀秀将它们分类登记,三个人正往架子上按类别摆放时,一个陌生的小干事敲门,“请问司荼同志在吗?”
第一遍司荼没听清,第二遍时她才听清,跟秦大姐说了声,跑出去,“我在。”
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青年,她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男青年是新来的干事,刚毕业考进来的,第一天上班就听说过主任的爱人很漂亮,今天第一次见,名不虚传,着实被狠狠惊艳住了。
黄色的收腰长裙,面容白皙,眼睛看人的时候很尊重亲和,头发分成上下两半,上面那半扎起别了个蝴蝶结,下面披散着,他形容不出来的美,想起杂志上说的,知性,他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
“有,有电话找您。”他结结巴巴才将话说出来,然后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
司荼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纯情的小男生,她笑起来,“谁打来的电话?”
她认识的人都是周边这些,谁会给她打电话?她想了一圈人,也猜不到会是谁。
男青年支支吾吾,“对方是个女同志,叫苏兰,就说找您。”
苏兰?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她跟着男青年过去,来到信息室,跟屋里的人打了声招呼,才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司荼。”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司荼以为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对面才出声,语气很傲慢,透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我是苏兰。”
司荼,“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对面的女人噎了一下,没想到小儿子的媳妇儿这么不懂礼貌,也不知道叫人,她难道不知道她是谁吗?也是,想也知道,这种地方娶得女人能有什么好的,不然,也不会结婚以后一封信也没往家里寄过。
她哼了一声,“陈野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司荼不明白这和陈野有什么关系,她疑惑,“您认识陈野,您是?”
对方没好气,“我是她妈。”
司荼握紧电话,愣住,这是她那个婆婆?难怪她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上次去邮局去京市来的包裹,上面寄件人的名字就是苏兰。
她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妈,我没听出来,您给我打电题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婆婆从来就不喜欢她,她很清楚,不只是她,京市陈野家的其他人也都不喜欢她,结婚以来,一直是冷处理,互相都各不打扰。
她以为这种相处模式会持续到她们过年回京市,没想到,这会儿,素未谋面的婆婆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也好奇她想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结婚这么久,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和我们这些长辈问个好,也不知道你家里是怎么教你的。”她说话难听,句句都在贬低她。
司荼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她反讽回去,“我以为妈不喜欢我,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阻止我们,不在妈面前出现,也是为了您好,我怕您听见我的声音就吃不下饭。”
屋里的人听着司荼呛人的话面面相觑,有机灵地连忙跑出去通知陈野。
“嘭”司荼听见对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大概是气急败坏,看来这个婆婆也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司荼也没有挂了电话,悠闲地等着对面再战斗,过了会儿,换了个女人,态度温和,“我是陈野的二伯母,早就听说陈野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但是我们太忙了,一直也没有机会见面,等过年,你们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司荼打起精神,“好啊,二伯母。”
“是这样的,这次打电话呢,也是因为快放暑假了,你看你和陈野也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见过小时,要不趁着这假期,我们把小时送过去,你们也好好培养培养感情。”她没有说太多,直接单刀直入驱进主题。
司荼被这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沉默了会儿,刚想说听陈野的,就被人抢走了电话,她抬头看去,是陈野,他怎么突然来了,一看屋里的人了然的笑了笑。
陈野说话冷冷的,“二伯母,我们也很忙,废话也就不多说了,您转告我的母亲,让她不要多费心思了,我们不同意。”
说完痛快的“啪”挂了电话,跟其他人点了下头,拉着司荼走了。
到了办公室,他让司荼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递给她,“他们跟你说的话都不用往心里去。”
司荼喝了一口,无所谓道,“没往心里去,不过,真没想到你妈妈是这样的性格。”
“什么性格?”
“嗯,反正就是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她放下水杯,靠近陈野,“你妈他们想把你儿子送过来。”
陈野厌恶的皱着眉头,“不用搭理他们,每年都会来这一出,只是今年冲你来了。”
司荼看着他厌恶的表情不似作假,她叹口气,“接过来也行,我无所谓,反正让我把他当儿子对待是不可能的,顶多也就是当家里来了个朋友。”
她没有资格剥夺儿子对爸爸的想念,也没有办法断绝爸爸和儿子的亲情,她是这场关系的局外人,基本的照顾她可以负责,但是多余的感情,她没有。
陈野摇头,“不用,这么多年,我就没拿他当儿子看待过,你不用管,等将来回了京市,你也不用在意他。”他强调,“我的孩子只会从你的肚子里出来,别的我都不会承认。”
司荼“嗯”了声,她不会对陈野的做法提出意见,也不会假惺惺的装大方可怜那个孩子,虽然她是得益者,但是这个得益是陈野赋予她的。
以后回了京市,她顶多也就是把他当成一个不熟悉的朋友对待了,毕竟没有人会不在意丈夫有个不是自己生的儿子,她也不信那些后妈有那么大公无私,真能当成亲生的看待。
坐了会儿,她就下楼了,搬来的档案还没有弄完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