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许久不曾梦魇了,王爷不记得了?”
君祁烨深邃一笑:“也许,王妃只是觉得自己不梦魇了,实则,梦魇怪还在王妃心里。”
秦时月啧啧道:“王爷的想象力还挺丰富,若是不去写话本子,倒真是可惜了。”
“王妃是觉得本王在胡说八道?”君祁烨挪了挪身子,凑近了秦时月。
秦时月看着他几近贴过来的大脸,不自觉地躲开:“王爷,让你上床,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还请王爷切莫得寸进尺,我们有过约定。”
君祁烨顿时没了兴致,回到自己的位置,便又躺下了:“夜深了,王妃快些睡吧!”
片刻,便传来君祁烨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这男人睡得这么快?不会是假装吧?】
秦时月试探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君祁烨并未有任何反应。
【哦呵!睡得倒是快。】
君祁烨忽然翻了个身:“王妃是准备坐一夜吗?”
【果然没睡着,随时等着我呢】
秦时月躺下来,背对着君祁烨,闭上了眼睛。
君祁烨又悄悄翻过身,看着她的睡颜: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本王多说话呢?
一夜无言......
翌日清晨,君祁烨又去了天牢找卫彦华。
几日的关押,卫彦华早已不复往日精神。
面相颓废,习惯了沉闷。
此时脚步声响起,他才有了点精气神。
抬起头,便看见是君祁烨:“宸王殿下来了?今日,可是要审问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所有一切,都是我为报复宸王妃和三皇子所做。”
“你这话说的倒是痛快。”
狱卒给君祁烨搬来了凳子。
君祁烨敛袍而坐:“本王今日来,是想问你,你是如何进入京兆府,坐上了士曹一位。”
卫彦华眼眸一顿:“你什么意思?”
君祁烨似笑非笑:“你说呢?”
卫彦华沉默不语。
“没关系,你不说,本王便去问秦老爷。”说完,君祁烨转身便走。
“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听卫彦华在背后说了一句,君祁烨停下脚步:“那你便说说,跟谁有关系。”
卫彦华抓着牢门桩柱:“是京兆府袁府尹......”
不出两日,君祁烨便将秦牧阳安排亲信任职的关系网摸排了一遍。
与此同时,天牢的消息传到了五皇子府上。
君邵沉默了许久。
卫彦华出事前,曾与君邵单独面谈过,加之九皇叔正在摸排卫彦华和秦牧阳的关系网,这不得不让他担心会查到自己身上。
管家老钟劝解:“殿下,恕老奴直言,卫公子出事前,曾与多人有过联络,若是与其接触过的都要被审查,怕是京城大半数的人,都不得安生了。”
君邵回过神。
他承认老钟说得对,但是,却还是未曾完全放下心。
打发了老钟,君邵又叫来了安宇。
“殿下,属下去安排。”安宇见四下无人,试探着说道。
去安排,不过是想杀卫彦华灭口。
君邵瞥向他:“你愈发会擅作主张了。”
安宇跪地:“卑职多嘴。”
“最近,九皇叔不是在排查和卫彦华有过往来的人吗?我正好主动上门,如实说出我与卫彦华往来的过程。”
安宇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目前这情况,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君邵却不以为意:“拿着我的名帖,却通报吧!”
安宇虽然不解,但也照做了。
哪料,去了宸王府说明来意后,君祁烨却并不意外。
“这些不过都是正常往来,五皇子着实不必特意上门解释。”
君邵稍稍一愣:怎么事情的发展,不是按照他所想的进行?
他主动上门,不过就是想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好让卫彦华主动赴死。
然而,君祁烨却并不是很上心。
“并非本王不上心,若是与之交谈过的都要问罪,那岂非乱套了?再者,你们二人并无实质性的来往,着实谈不上,结党营私。”
送走了君邵,秦时月叹了口气。
君祁烨看了她一眼:“王妃又想到了什么?”
【装模作样!】
君祁烨眉头一挑。
秦时月清了清嗓子:“王爷不觉得,五殿下此举,有些刻意吗?”
君祁烨并未正面回答。
若是没遇见你,我倒是觉察不出来。
可是,如今听了你的心声,多少有了几分戒备心。
“王妃所言甚是。”
秦时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矫情怪,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他不是嘴毒吗?怎么这么轻易认同我说的了,就不怕我在故意挑唆?】
君祁烨忍无可忍,敲了敲桌子:“本王喝茶的时候,王妃能否不胡思乱想?”
【嘿!才说他通情达理,这便又犯病了。】
【好话不过三秒,我算是见识了。】
【你管我想什么呢?】
回过神,秦时月报以微笑:“王爷说的是,天色已晚,我便不打扰王爷忙公事了。”
说完,不等君祁烨反应,转身便走。
【矫情怪!】
君祁烨勾起一抹浅笑......
暮色深沉。
君邵回到五皇子府的时候,便直接闷进书房,生生捏碎了一只茶盏。
鲜血顺着指间缝流下,缓缓滴落。
管家老钟听到动静,试探着询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我没胃口,不用送晚膳来了。”
老钟点头应下,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了安宇。
“方才看殿下脸色不好......”
老钟立马做了噤声的动作:“这种时候,万不能打扰了殿下。”
安宇不解:最近,殿下的脾气愈发令人捉摸不透了。
............
隔日早朝后,君祁烨将调查到的卫彦华背后关系,整理出了一份名单,交到了北周帝的手里。
北周帝看着名单,沉默了许久。
然而,不出半日,圣意下达,对卫彦华的案子,做出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