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陆砚修因为晕倒,被人送到棠月阁休息去了。
元稹皇帝看见女儿跛着腿站在旁边,雪白的小脸上赫然一个掌印,面对自己还带着微笑,看的人心疼。
皇后掩面忍着泪,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再看一旁擦破点皮的太子,皇帝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皇帝压着火,怒道。
贵妃原本还在抹着泪,被一凶眼泪更凶了,连忙过去拉他:“陛下,皇后这是冤枉玄之,他们姊妹不过拌嘴吵架罢了,可娘娘却说什么太子不体面的话...”
“放肆!”皇后眉眼冰冷。
她作揖,吸了下鼻子道:“陛下,臣妾是后头才赶到的,鉴于前车之鉴,这才将所有在场的证人带了回来。”
听闻此言,皇帝面上一臊,低下头干咳了几声。
皇后继续说着:“若是误会臣妾不会这样追究的,可您也看见了疏晚腿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那陆少将军到现在都还在棠月阁躺着呢,陆小姐可是真真看着的。”
自家人看见的总归太片面,皇帝对着陆司遥问道:“司遥,太子可曾说过那些脏污言语?”
陆司遥眼泪盈眶,颤声道:“回陛下,今日陆府长辈都外出了,府里没人太子今日刚过去就要问我兄长的罪,非说那是我长兄干的,还说臣女没规矩,然后长公主就来了,太子跟长公主拌了几句嘴,然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我们推到了外面,在里面殴打长公主,还对着我长兄说...说...”
皇帝皱眉,踢了脚旁边的孽畜,让她安心,“你说你的,有朕给你撑腰别怕。”
陆司遥有了底气,直言道:“还让我长兄站在外面,看着长公主被打,他明知道我兄长喜欢长公主,他还这样...呜呜呜....”说着她低声哭了起来。
皇后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好孩子,你受苦了,是本宫去的迟了。”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妹妹的?”皇帝指着他,气的手指发颤。
“还有你,高低也是贵妃,你看不见疏晚腿伤了吗?整日就知道钻营算计,当朕不知道你打的鬼算盘?给朕滚回宫里思过去!”
贵妃吓得脸色苍白,委顿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帝站起身,再去看太子,喝道:“太子跪下!”
太子被迫跪下,脸庞冷汗直流,连忙申辩道:“父皇明鉴,明明是疏晚先侮辱我,说我买凶杀人,儿子这才生了气...”
皇帝脸色不悦,转身道:“疏晚你说玄之了?”
“是!”元扶歌不置可否。
“父皇你看,她都承认了。”太子立马直起身子指认。
皇帝看着她皱眉,“你虽有伤在身,也不能这般污蔑玄之啊?”
“但女儿是有证据的。”元扶歌看向证人。
“父皇,她胡说儿臣没有...”太子急于撇清自己的干系。
“大哥既然说与自己没有关系,那这位刺客身上定王府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元扶歌将躺着的那刺客衣服扒开,里面露出太子府上的服装。
太子忙上前道:“父皇我不认识这个人,这都是妹妹做的局,她想要我死啊父皇。”
皇帝神色犹豫,那边青与过来传话。
皇后听后忽然嗤笑一声,朝着皇帝道:“陛下,当时少将军也在,不如问问他?”
元稹皇帝为人谨慎,在太后的脸色下统领江山,万事都要思索再三才做决定,陆府是他信任的左膀右臂,便立刻朝侍官道:“快去请伯棠。”
太子看着那个人,面上扭曲了起来。
陆砚修拉开帘子,抱拳回话,将过程仔仔细细地叙述下来,“.....那会儿臣去换衣服,然后找长公主途中,发现有歹人攻击我家兄弟,长公主拼死抵抗差点被刺,臣赶到时就留下了这一个活口....”
他事无巨细,没有遗漏,连太子辱骂皇后都说了出来,太子几次想为自己辩解都叫元扶歌挡了回去。
皇帝脸色难看,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骂道:“你敢谋害姊妹,皇家因为皇储本来就磕绊,朕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进入别人福府邸去杀人,你胆子真是大了。你个孽障!”
龙威震怒,太子被吓得不敢说话,嘴硬着,“父皇那人不是我找的,儿臣不认识他...”
陆砚修将刺客上的东西呈上,诚恳道:“陛下这是臣在刺客身上找到的太子府的腰牌。”
元扶歌跪下,哭着道:“父皇明鉴,女儿真的是被哥哥陷害的。”
腰牌落下,太子心也沉了底。
刚要发火,贤妃又卖弄着年轻时候的事,拉扯着皇帝的龙袍,凄切道:“陛下,我知道玄之比不上他的几个弟弟妹妹,他素日只知读书,杀一只蚂蚁都要想半天,您说他能有那个胆子杀人吗?”
“这可不一定!”
一道粗粝的声音响起,皇帝向后看去,“谁在说话?”
云萍听说出事了,刚到府里又赶忙跑到太傅那里,带着陆将军急急赶来。
皇帝疑惑问道:“二位何故来的这样急?”
陆江知一脸担心地看向儿女,道:“听闻太子在陆府伤了长公主,伯棠也在这里臣就赶了过来。”
太傅也带来一人,喘着气道:“陛下,这已经不是寻常的姊妹打架了。”
皇帝上前扶着丈人坐下,“太傅为何这样说?”
赫连傅容坐下,慢慢道来,“长公主受伤那日,陆将军将贼人捉拿在府,陆将军与老夫连夜审问犯人,才知道那贼人那日混入山匪中,要杀的是陛下,怎料疏晚和少将军去了那边,这才酿成这般惨祸。”
陆江知拿着供词,轻声道:“是的陛下,那贼人几番用刑后全招了,他们想破坏恩科的推进,臣还在他身上搜到了太子的玉牌。”
太子抬头一看,他确实是叫了刺客,四弟给他出的主意,但是他绝对没有要弑君。
“父皇给儿臣一万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做这种事。”
皇帝拿着两块玉牌扔到他的面前,怒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玉牌?”
太子看着相差无几的玉牌,使劲摇头否认,“儿臣不知,儿臣没有。”
“来人传朕旨意,太子无德....”
这边这样闹腾,那必不可少的就是太后,“皇帝这般动怒,是为何啊?”
糟了,又要被压制了。
元扶歌心中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