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
楚云熙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浑身有些不适。
尤其是右边肩膀上压着一股沉甸甸的重量。
她勉强睁开眼,脑袋还有些蒙,但当视线渐渐清晰——她愣住了。
左边,右边,分别躺着两个沈慈。
上床睡觉前总该有个铺垫吧!
昨晚她好像就喝了一点点酒,然后……怎么就成了这个画风?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心里一万个问号打转。
再仔细一看,三人衣衫都——不整?!
再看看自己,衣服斜挂在肩上,发丝凌乱地缠在脖颈边,整个场面可以用“混乱不堪”来形容。
旁边的左边沈慈已经醒了,正支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盯着她。
见她醒来,他笑得如沐春风:
“云熙,你总算醒了啊——
怎么,昨晚上还记得吗?
你可要对我负责哦。”
“……”楚云熙瞬间大脑短路。
她一定是还在梦里吧?
然而,还没等她从梦魇般的现实中清醒过来。
右边那个沈慈也悠悠翻了个身,冷不丁地来了句:
“还有我。”
“……”楚云熙彻底石化。
她猛地坐起来,差点没把被子掀到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嘴里呢喃:
“我、我昨晚干了什么?难道是……喝醉断片了???”
楚云熙愣愣地看着二人,好半天才回过味来。
再看看这俩人一本正经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她只觉得脑壳疼。
然而,还没等她再开口,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她下意识抬头,门口站着个店小二,手里拿着账单,笑容明媚:
“客官,昨天你们三位喝了酒,折腾了一晚上,这里是账单。”
“……”
楚云熙瞬间石化,“等、等一下!什么叫我们三位喝了酒还发疯了?”
店小二笑容灿烂,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客官,昨天你们喝了几杯酒,就满屋子乱窜,你们看这酒楼的天花板,不就是被你们劈的嘛。”
说着,他还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缺了的天花板。
“那我昨天对他们俩……?”
“没有啊,客人。
后来我们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们三抬上去。
当时你们都昏过去了。”
楚云熙听着额头青筋直跳。
“对了,这是你们昨晚的账。”
店小二笑眯眯地把账单递了过来。
楚云熙低头一看,酒楼的修补费、水酒费、外加若干‘精神损失费’。
这账单上那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差点晕过去。
她强压住心头的火气,瞪了一眼旁边还在笑容可掬的左沈慈和一脸冷淡的右沈慈,咬牙道:
“行,行,我负责……”
随后,她认命般地从怀里摸出灵石。
付完账,楚云熙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
不过,还没等她彻底缓过神来,旁边的左边沈慈突然发出一声微妙的叹息。
楚云熙转头一看,只见这家伙正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怅然若失。
“云熙……”
他那委屈的声音徐徐传来。
“你就这么把我忘了?你刚才可是答应要对我负责的啊,还——还这么冷漠?”
“你别给我装可怜。”
楚云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恨不得直接抽他一顿。
“你说说我怎么对你负责?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吧,你这戏演得是给谁看呢?”
左边的沈慈见她动了怒,不但不退缩。
反而更加委屈起来,眼中仿佛泛起了水光。
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唉~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多陪陪我……
昨天晚上那酒太烈,我没反应过来,想着要不就直接把衣服拉开,让你看看……
想着你肯定会心软的。”
“你拉衣服?不对,是你们拉衣服就是为了这个?”
楚云熙眉头一跳,终于明白了重点。
“你们这意思是,你两昨晚把自己衣服给扯乱了,就为了让我对你两——负、责?”
“对啊,云熙,你看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他一边说,眼里还真带着点亮晶晶的期盼,仿佛是真的觉得这种行为能打动她。
楚云熙差点被气笑了。
“你脑子没毛病吧?!”
“我……”
左沈慈刚要开口,却被楚云熙一眼瞪回去,他本来还想卖个惨来着。
但眼看楚云熙脸色越来越黑,只好讪讪闭嘴,依旧一副可怜巴巴的无辜表情。
楚云熙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心想这家伙的脑回路真是跟常人不太一样,这是什么操作?
把自己的衣服乱扯一气,就是为了让自己“负责任”?
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会因此心软?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忍不住出手揍人,楚云熙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叹气连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遇上这么个操作离谱的家伙。
她瞥了一眼右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漠沈慈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冷漠沈慈淡淡地瞥了一眼左边的“自己”,随后慢慢吐出两个字:
“自作自受。”
楚云熙无奈地看了看左边的沈慈,又看了看右边依旧毫无波澜的沈慈。
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走到了某种奇妙的极限。
她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
“你们俩啊……”
她一边揉着酸疼的太阳穴,一边无奈地看着两位“沈慈”。
“我是真招你们惹你们哪里了。”
左沈慈见她没再发火,又开始小心翼翼靠过来卖乖:
“那就是云熙要对我负责了对吧?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你滚远点!”
“再说一句这种鬼话,我真抽你。”
左沈慈讨了个没趣,只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作妖。
而右边的沈慈依旧冷淡至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左边的自己。
似乎这场闹剧跟他完全无关,依然维持着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
楚云熙微微仰头,手指轻轻摸过脖子上悬挂着的那枚通体温润的白玉。
她将灵力缓缓注入白玉之中,指尖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无声渗入。
然而——与往常一样,依旧毫无反应,仿佛灵力注入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虚空。
灵力石沉大海。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力地松开了白玉。
清暝仙尊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陷入沉睡——
这个状况持续得太久,仿佛有什么更深层的力量在压制着仙尊的意识,而她完全找不到破解之法。
房间里寂静无声,但此刻她心中却涌上了一阵莫名的古怪感。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对劲了。
错综复杂,仿佛一切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
楚云熙缓缓起身。
她低头看了看两个一左一右的沈慈,平静说道:
“我要去趟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