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日叫他展示一下所学时,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云浅看着,一时陷入了思索,直到凌霁停下了都没回过神来……
师父愣神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是…他练得太差了吗?凌霁心下一沉,也不敢去打扰她。
其实不是的,云浅是在想,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这样的剑谱,她这样的资质完全领悟都需要一周的时间……师徒二人此时各有各的懵懂和茫然……
终于,云浅回过神来了。
轻咳了一声。“凌霁,你做的很好。”
嘴角边抬起来一丝满意欣慰的笑容,可不是吗,她这个师父,恐怕会很轻松呢。但尽管如此,她肯定也是要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一点一点地帮他再完善,纠正一些不对的地方。
云浅站在他身旁,两人第一次靠的这般近。她一身碧落色的雪莲玉纱裙,犹如寒天雪地里盛放在山巅的凌霜花,不惧严寒与流风。
很可耻的是,他侧头看着她的侧颜,一时竟愣住了。云浅感觉到身旁少年的视线不对,心中的坏笑乍然勾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侧头去看他。
两相对视,女子眼中毫无温度,淡淡的看着他,好像很不懂他怎么愣神了。凌霁立即低下头说自己不小心走神了……
云浅心中想笑,她这个人设逗起徒弟来跟逗猫似的,太好玩了。光明正大地逗他,这种年纪轻轻的少年最不禁逗了。但话虽这样说,人设不能崩。
“无妨,下次注意些就是了…三月后就是仙微境试炼了。你也要随为师一起?”
少年听她这样讲,脸上的赧意退却了几分,变得正色起来。
“是…弟子可以去的吗?”徒儿会不会拖累了师父?”一向在外人面前孤僻寡言的少年,原来在师父面前也不过是个乖乖听话的徒儿罢了。
闻言,云浅好似很有些不赞许的皱了下眉。“霁儿,莫要看轻了自己,这仙微境听上去厉害…险象环生,”
实际上也真的很厉害……不过云浅是不会说出来的,要的就是让她的好徒儿被丢进去锻炼一番呐。
她接着说着,好像无半句虚言。“但有师父在,你无需担忧。里面会有你需要的东西的。”
凌霁这才点了点头,一副谨遵师父安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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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月里,云浅没有放过一点机会地给他填充知识和技能……如何画出低级的符咒…又如何布阵?云浅教的很快。坦白地讲,凌霁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学生,因为他不会知道这些知识正常修士要学多久才能真正领悟……
云浅也没打算让他知道,他就这样暂时懵懵懂懂的,挺好的。
这位听话的好学生他简直是有些如饥似渴地去吸收云浅教授他的东西了。
其实第一次教他画符咒的时候,云浅留了个心眼,她在教完那些基础的符咒以后,叫凌霁拿血试试…
这其实算是她半懵半猜的,她也不知道在哪本古典上看到的,若为精怪,则血入黄符即散。若为修士,血会留在符纸上,且修为越高强者能效越大……
她话出口,就默默看了一眼身旁少年的神色…… 很奇怪,明明少年的反应并无异样,她却感觉,有点不对,少年好像有点迟疑呢。她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觉,空气有时候会告诉人答案。
她佯装不解,微微侧头问他怎么了。
看着那双清冷出尘的双眼,凌霁敛下眉眼,没有再迟疑,抬起手指就咬了下去。顷刻间,指尖的血就涌了出来,。云浅神色微动……她盯着他指尖的血珠,毫不顾忌的。
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异样来,很可惜,没有。
“破界符。”只听女子干脆道。
凌霁听后,登时开始在黄符上作画。云浅的目光随他画符的手而动,没有动手脚,也没有故意装不会……顷刻间,一张以凌霁的血而作的破界符便已作成。
乍一看,并无异样,而只是普通的符咒……凌霁主动将它献给云浅,云浅的睫翼轻颤了颤,微微敛下的目光落在符咒上,凌霁只看了一眼,
便不敢再看,立即假装不动声色地偏开了视线。
云浅觉得好笑,你在看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但她一时半会儿没有捉弄他的心思。她把他打发去竹林里练功了。
竹林离这云月宫甚远,比后山还后……她得好好看看这符咒有没有什么玄机,岂能让这小子听到看到?
其实凌霁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叫他一个人去练剑了…不是说好,说好今天都陪他一起的吗?
云浅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此时此刻只想看符。
待凌霁走后,云浅没有傻不愣登地就开始看,她跑去文库翻东西了……
可等翻了一会儿,云浅才猛然想起自己是不是忘记用挂了……
“你有没有搜索检阅功能?”
“听不懂思密达。”
“给我滚去找。”
…………
最后的最后,云浅也只是在一册老的掉页的古籍里才找到一点只言片语。
“若有神之精血……则破界如见众生?”
精怪和普通的修士都被她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内了,若是精怪,首先应该没有这么傻……其次精血应该会散,而若只是普通修士,就不应该留一句“凡人之躯体”。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点线索,云浅将这张破界符好生地收起来了。
说不定修仙界那群傻逼真要她的命,那她也只能先逃为敬了……至于她的乖徒儿,师父她只能说,你自行努力吧……气运之子的担当……反正死不了。
系统:……你甚至还没有得到他,就开始不珍惜了吗?
云浅没忍住翻了翻眼睛:你真的很爱他你知道吗?
系统适时地闭嘴了,这件事还不能让宿主知道了……虽然她可能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殊不知在云浅夜半入睡的时候,有道身影潜入了文库。
少年脸色凝重,一番找寻之下,发现那古册也不见踪迹……
白天里来寻师父的时候,正巧看见师父坐在里面状似……嗯,反正很有些奇怪。不是师父平日里的模样,倒更像是他们初见时候师父率性的模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隐隐觉得师父看的东西对他来说应当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