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莫:“......”
得,就知道,老于憋了这么些天还是憋不住了。
于得水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你和冉冉大了,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也能挣钱养活自己,可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们兄妹俩难道真就这样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吗?”
元莫沉默片刻,纠正:
“老于,我和冉冉不算兄妹,我的户籍不在你名下。”
于得水一听,好啊,他养了元莫那么多年,不求元莫把他当父亲看待,可按辈分,元莫好歹要喊他一声叔叔,为了忤逆他,元莫竟要与他断绝关系!连初冉这个妹妹都不认了!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于得水气得上前就要踹元莫两脚,一激动,差点不小心又把腰给扭了。
元莫边躲边劝:
“老于,冷静,你这一上火又得搁床上躺几天,不值当。”
“滚,你给我滚!!!”
元莫越劝于得水越来气!
心里是又气又伤心。
满脑子都是元莫为了屁大点事居然要跟他断绝关系!
他也不想逼元莫,可这不也是不想看到元莫下半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吗!
“咋了咋了,阿爷,元莫,吵什么呢?”
初冉在药房熬着汤药呢,就听于得水喊什么“滚出去”,连忙赶过来劝架。
“阿爷,消消气消消气,咋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教训元莫。”
初冉扶着于得水坐下,一只手轻轻在他胸口帮他顺气。
“冤枉,我什么也没做。”元莫举起双手投降。
初冉瞪了他一眼,元莫立刻收回手,放在身前扣手指,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又弱小的模样。
初冉暗自叹了口气,先安抚好于得水。
“阿爷,是不是又提不该提的事儿了,不是跟您说了,这段时间您什么都别想,每天喝喝茶、喂喂鱼、赏赏花就好了,心里无事,身子才能好得快。”
元莫:“就是啊老于,你这也操心那也操心,再养一个月也养不好,你不是还想早点回四方馆吗,不养好身子怎么能行。”
于得水:“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元莫,出去。”
初冉给元莫使眼色,让他先躲一边儿避避。
元莫不情不愿地走到墙边,面壁思过,看起来好不可怜、委屈至极。
于得水也一脸委屈。
初冉吸了口气,一老一少都要哄,最难的是她才对。
“阿爷,您跟我说说,你们到底聊什么了,让您这么生气。”
“我、我就是顺口提了一嘴,谁知道这臭小子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来,
他说他户籍不在我名下,是,当初他已经记事了,念及他的感受,我没把他入到我名下,
可我也实实在在养了他这么些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生,那也胜似亲生了,
可他居然说不认我就不认我了,
冉冉,阿爷心里苦啊,养了这么些年养出了个白眼狼,你让阿爷心里怎能无事?”
于得水说着说着,嚎哭起来。
初冉抬眼望向元莫,元莫连忙摆摆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天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说他和初冉不算兄妹而已!
不是不算,是本来就不是!!!
要是的话,那他对初冉的那些心思岂不是成了大逆不道了!
他只是想纠正于得水而已!
“阿爷,您是不是误会了,元莫怎么会不认您呢,他可能就是嘴笨说错话了,我让他跟您好好道个歉,咱们把话说开,您看行吗?”
“我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再看到他。”
于得水闹起了脾气。
初冉给元莫使眼色,让他说几句好话哄哄。
元莫纠结了一下,只道:
“老于,说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让我去四方馆帮你干活吗,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于得水没吭声,等着元莫说他的条件。
元莫看了初冉一眼,初冉点点头,元莫继续说:
“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你知道的,要么咱们各退一步,你给我派些轻松不费力的活,要那种不用按时点卯,到点才能散值的,最好是随时能干,干完随时能走的,要么,我不去。”
元莫把话撂这儿了,他只能妥协到这个地步。
“你倒想得美,哪儿有那么好的活干,说来说去,不还是不求上进!”
于得水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胸闷得慌。
“阿爷,消消气,元莫说得不无道理,再说了,店里还需要他呢,若是他去四方馆了,我怎么办,谁帮我呀您说是不是?”
近几年,初冉把首饰定制和脂粉生意做成了一条产业链,全长乐有权有势家的夫人小姐都喜欢从她这儿定首饰和脂粉,初冉负责画设计图以及研究脂粉配方,元莫负责分配下去,外加监工。
除了私人订制单,他们也会接些寻常单子,城里有间不大不小的铺面。
说忙不忙,说闲也不是无事可做。
初冉若想在忙里偷点闲,还真离不开元莫。
若元莫被于得水挖了去,初冉必然事事得亲力亲为。
于得水想了想,也行,起码让元莫松口了,总比先前油盐不进那副样子要好。
“这样,各退一步,每隔一天,你便要准时去四方馆点卯,至于你的差事,我到时自有安排。”
元莫一听,每隔一天?那不就是每天坐牢和隔天坐牢的区别?!不干!
“一个月一次行不行?”
“不行!没得商量!”
“半个月,不能再少了!”
“两天,不能再多了。”
“十天,我只能接受十天!”
“哎哟,冉冉啊,阿爷这病是好不了了,我这头也疼、腰也疼、胸闷气短,你看看,阿爷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于得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腰,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仰,嘴里“哎哟哎哟”喊疼。
初冉:“......”
元莫:“......”
戏班子都没于得水能演。
可他俩能怎么办呢,顺着他呗。
“五天,少一天都不行。”
要再少一天,元莫坚决不干!
“三天,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