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胜淡然一笑,毫不在乎皇后的话。
好歹在皇上跟前伺候了这么些年,要是连这点话都听不下去,早都死了八百回了。
【这女人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真是嚣张!】
“娘娘说的是,但奴婢是皇上的奴才,您对皇上不敬,做奴才当然要替主子教训教训,不然要我们这些奴婢有何用。”
皇后腿部钻心的疼痛,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满是悲怆。父王死了,她最大的倚仗也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当即冷哼一声,“咬人的狗不叫唤,皇帝的走狗能是什么好东西。当时你还不是在本宫面前低头做狗,谁又比谁高贵。皇帝心狠手辣,说不定到时候你的下场还不如我呢,这辈子失去了男人最最重要的东西,到头来死状凄惨,真是一报还一报啊!哈哈哈哈!”
皇后状若疯癫,半瘫在地上眼神疯魔,“狗皇帝,我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这么对我,我要诅咒你这辈子痛失所爱,不得善终。”
皇帝一脚踹过去,“皇后不用替朕操心朕的以后,你现在是远昌王的王妃,应该去担心他。”
皇后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头发凌乱的趴在地上,“你说什么…王妃?你可真是个大度的皇帝啊,竟然把自己的妻子赐给自己的亲弟弟,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来你这么大度的皇帝了吧,哈哈哈,你这个疯子!”
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滴,皇后用手心擦了一下,这下子脸上也沾上了,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穿着一身的白衣,蓬头垢面。
“妻子?朕可从没有承认你的身份,这一切不过都是你和太后自以为是的罢了。太后不是喜欢你当她的儿媳妇儿吗?现在你是远昌王的人了,还有了最疼爱你的太后,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朕可是做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看着朕。”
太后从远昌王身边踉跄起身,痛心疾首,步伐不稳的走过来一巴掌扇到皇帝脸上,被孟胜立马拦下,“太后娘娘…”
“滚开!”太后推开孟胜,“皇帝,现在远昌王尸骨未寒,你不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后可是上了玉牒的,你现在把皇后嫁给远昌王,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太后,你可不要忘了,你们一家人当初就是打了这个主意,想要废了朕,让你最亲爱的小儿子娶了你的侄女,现在说朕荒谬,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主意吗?朕现在成全这对有情人难道还错了?”
皇帝冷笑一声,“上了玉牒又何妨,朕已经命人把皇后的名字加到了远昌王侧妃的位置,上面还特别标注前皇后三个字,皇后下嫁,成为侧妃,朕这是做了多大的牺牲啊!”
“你…你这个…孽障啊,孽障,你竟然让皇后去做侧妃,你这个…噗!”
太后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十岁,气急攻心,口吐鲜血,人直直的往后倒。
太后身边伺候的人赶忙扶住。
“反应这么大干什么。真是的,让你们一家团聚不好吗?要不是妾室不能上玉牒,朕还打算让皇后做妾呢,现在真是便宜她了。
皇后,你作为太后最为宠爱的儿媳,这段时间就留在慈宁宫里好好伺候太后吧,待会儿朕会命人把东平郡王的尸首送过来,这下子你们算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
“孟胜,去给皇后请个太医好好看看,不要让她死了,她还要伺候一大家子呢。”
【杀人诛心,你这招真的是不能再毒了,啧啧啧】
殊星简直是叹为观止,这皇帝操作真的是令人大开眼界。
四口之家,死了两个,还剩下婆媳还活着,这六月的天气,把两具尸身放在大殿内,不出三天肯定都臭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皇后上辈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先是弄死了孩子,后来又联合自己的父王废了你,扶远昌王当上了皇帝,而你一直在发疯,最近怎么突然好了?】
皇帝抱着殊星的手一顿,上辈子?
这孩子活了几辈子?老妖怪?
皇帝忽然感觉自己的腿上面好像是灌了铅似的,有些迈不动。手臂有些僵硬。
妖怪?还是重生之人?
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干什么定在这里,抽风了?】
皇帝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变化。
再看看孟胜几个宫人,也没什么受伤的地方,应该不是什么妖怪之类的会伤人,反而对自己的脑疾有帮助。
皇帝内心天人交战,神色晦暗不明。
殊星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殊不知自己在生死关头绕了哈几个圈了。
“去把贤妃叫过来。”
“是。”
皇帝抱着殊星回了御书房,把她放在贵妃榻上,上上下转了几圈。
【妈的搁这推磨呢,晃得我的头晕了,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能听见她的心声,还提到了大家的上辈子,还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召唤雷电,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不过雷电,妖邪之类的应该不行,皇帝脑子里,正邪双方暂时打了个平手。
【哎呀娘亲来了,抱抱】
不容易啊不容易,出生两天了才见到生母,都是拜皇帝所赐,殊星越想越生气。
“参见皇上。”
“起来吧,贤妃,这孩子你哄哄,她脾气有些不太好,老是哭。”
殊星翻了个白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尽污蔑她。
贤妃身体很虚弱,是被孟胜让人直接抬过来的,脸色苍白。
但更多的是担心孩子,听到孟胜说皇帝召见,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贤妃的手之前都被皇后给踩烂了,这会儿十指钻心的疼,但她顾不了那么多,毫不犹豫上前抱住殊星在怀里摇晃,“孩子,是母亲对不住你,让你一出生就受这么多的苦!”
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殊星的脸上眼皮上,令她眨了眨眼,嘴里开始哼哼唧唧放的安慰贤妃,还给她笑了一个。
【娘亲,我没事,你别哭啦,你看你比我都惨多了,手肯定很疼吧,快把我放下来】
皇帝不放过贤妃一丝一毫的表情,听到殊星的心声,看到贤妃脸上掩盖不住的诧异,皇帝了然。
看来是她也能听到了。
看这样子,正方胜利了,没有威胁了。
接着就开始赶人了,“贤妃,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早些回去吧,这孩子朕亲自抚养。”
贤妃诧异了一瞬,这还是皇帝第一次说关心她的话。
“不用了皇上,臣妾才刚刚看到她,心里思念的紧,能不能把孩子抱回宫去?”这孩子如此特殊,放在皇帝这里,恐怕招来杀身之祸。
“不行。”听她说要带走孩子,皇帝不乐意,还被抱走了,她还怎么给自己缓解头痛。
“你想她了可以时常来探望,但孩子必须放在朕这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养不了她。”
贤妃有些犹豫,可是看到皇帝那坚决的神色,她思索片刻,“皇上,您平常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打探消息?
“没有,哪里有什么声音。贤妃,你这是身体太虚弱了都出现幻觉了,还是赶紧回宫吧,朕让孟胜送你回去。”
【凭什么不让娘亲带我走,我要走我要走,啊啊啊啊】
看着贤妃依依不舍的背影,殊星简直要被气死了。
【你这个人,自己的娘不喜欢你,你就要把我和娘亲分开,真是没有人性,雷咋不劈你呢】
贤妃刚出殿门,忽然一声巨响,好像是从屋内传来的,心里道不好,急忙要往回跑,被皇帝呵斥在原地。
“滚出去!”
贤妃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周殊星!”皇帝怒吼一声,嘴里冒出来一阵黑烟,把殊星给逗乐。
看他头发全都给竖起来了,衣服也被烧烂了,脸上一片黢黑,殊星嘿嘿嘿的直笑。
“你给朕等着,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多大的人了还和孩子一般见识,还学人家放狠话,真是丢人】
【你被雷劈了关我什么事情,纯属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午饭免了,正好公主减肥。”皇帝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次进了内室。
【你克扣一个孩子的午饭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啊啊啊】
……
众大臣一路赶回家,有的看到府内安全无恙,松了一口气。
有的人可就不那么幸运了,急匆匆的回到府里,看到家徒四壁,府里空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啊本官的八十岁老母和三岁的孩童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来人!来人啊!”
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有孤身一人的自己坐在大门口,看着府里空落落的一片,悲从中来。
原以为自己在大殿上没有出头,幸好逃过了一劫,结果却还是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外面的百姓一头雾水,经过好几家官员的大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怒吼声和哭声。
“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王大人家里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不知道哇,要不你进去看看,这大门也没关,门前也没个人守着。”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刚刚经过周侍郎府邸,里面也是哭天喊地,今天难道是什么适合哭丧的日子吗?可这没到七月半啊,鬼门还没开呢。”
旁边的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鬼门,说的跟个真的一样,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就知道自己吓自己。”
“哎你还别不信,这七月半鬼门大开,去世的人都会到凡间来看望亲人,那些孤魂野鬼也会有一个回到凡间的机会,俗称放假。这都是我祖母告诉我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都六月了,七月也不远了,你就等着吧。”
“去去去,一边去,信了你的邪,什么都是你祖母说的,你祖母不咋说你七月半遇到鬼呢。一天尽胡扯。”
……
“母后,这怎么办啊,这父王和王爷的尸首摆在这,不出三天肯定都臭了,我们要想个办法把他俩找个地方埋起来啊。”
太后双眼无神的躺在床上,耳边是皇后的哭诉,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孽子…孽子…”
“母后母后,你说话啊,大门也被关起来了,我们根本出不去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后的腿被太医又重新包扎了一遍,由于失血过多,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与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六神无主,拉着太后的袖子一直在晃。
“哭什么哭,哀家还没有死呢。”太后从床上爬起来,眼神不耐的看向皇后,静静的盯着她。
那眼神毫无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母后,您怎么了,您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害怕。”
太后忽然伸手给了她一耳光,在安静的内室里,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响亮清脆,皇后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母后!”
“别叫哀家!要不是你跑到凝芳殿里要弄死贤妃的孩子,我们何至于此!哀家的景璇也没了,弟弟也没了。都怪你这个贱人,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安了什么心,自从你的的孩子没了之后,后宫里再也没有一个孩子出生,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皇后不相信太后把这一切都怪罪到她头上,
“母后这一切都不是你默许的吗,你对我说只要我生下皇帝的孩子,后宫里其他人的孩子都与你无关,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哀家那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哀家的孙儿哀家怎么会不心疼,只是看在你是弟弟唯一的女儿的份上,才对你诸多忍让。可现在呢,都是因为你心里不甘的欲望与嫉妒害死了他们,你怎么还不去死!”
说着掐住了皇后的脖子,那样子像是要把她掐死。
“咳咳…咳,母后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你分明有两个儿子,却一向偏心远昌王,生生害的皇上与你母子离心;现如今为了你小儿子的野心,你竟然想要杀了皇帝好为远昌王腾位置,这一切都是你偏心导致的。”
皇后使劲挣脱她的手,看着像是被自己的话戳中肺管子似的,皇后冷笑一声,“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太爱皇上不想要别的女人分享他罢了,可是他呢,今天去别的妃子那里,明天又去贤妃那里,把本宫置于何地!既然得不到,那我就毁了好了,只要他死了,就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和我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