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闲一行人先行抵达,大部队还在后面。
此时正随意找了个客栈休息。
“少爷,待会儿作何打算?”
“随便转转。”
转转?不是来找人的吗?
“需要我随行吗?”
白闲摇摇头,“不用,你不是说你要去找你的老相好吗?别一直跟着我,你要自己学会儿独立。”
玉清嘴角抽了抽,这人这一套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气死人不偿命!
“那不是老相好,少爷你年纪小,不要说这么老的话,不适合你。”
“看情况。”
又看情况,到底是看什么情况,他到时候要看看,这个情况在哪里可以改变。
“行,那我就不在这碍人眼了,我出去转转,说不定能遇到紫薇星主呢。”
“你要是能遇到,也不会遇到我了,你没那资格,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玉清快要保持不住他那仙气飘飘的气质了,手中的拂尘差点扔出去。
敢怒不敢言,只能甩了甩他那宽大的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
殊星带着莫问一路走走停停,再要对看上的第十八样扇子下手的时候,桂嬷嬷伸出了尔康手,“小姐,你往后看看。”
殊星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买这么多东西了?”
出门带了四个丫鬟,现在除了桂嬷嬷,身上都挂满了,快要看不到头了。
“小姐,还是不要买了吧,您待会儿还要去会客呢,这提着这么多,不方便啊!”
殊星看了一眼眼前的桃花扇,“可是这个样式我没买过啊,你看上面还有朵朵桃花,粉色的诶!”
“你买第四把扇子,上面除了画的是荷花之外,样式材质完全一样。”
“那还是花样不一样的嘛,花样不一样,也是我买下它的理由。掌柜的,给我包起来。”
“好嘞,客官,您拿好。”
“好了我不买了,这扇子我自己拿着扇风,再买你就阻止我。”
莫问身为新鲜出炉的大弟子,“师傅,想买就买,我帮你拿着,再不济我,我让祖父给我多派几个人,帮你背着,喜欢就买,弟子有钱。”
完了把英国公临走时给他留的荷包拍的啪啪作响。
殊星被他逗笑了, “好了知道你孝顺,你说的话好像是个暴发户哦!”
终于逛到了南诏太子歇息的客栈前,殊星看着累得满头大汗的几人,“走,进去喝杯茶。”
一踏进客栈,正好和正对着大门口的方向坐着的白闲来了个四目相对。
殊星当时横了他一眼,这个长得还怪好看的神经病盯着她干什么!
白闲脑子里嗡嗡嗡一片,有个声音告诉他,她来了她来了。
几人落座,桂嬷嬷倒茶的间隙小声说道,“小姐,那个人就是南诏国太子。”
那个一直盯着她的神经病?
她还想着该怎么挑起话题,让两人搭上话呢那个神经病就过来了。
“这位仙女,能否拼个桌?”
好烂的借口啊!
“你谁啊,没看到我这儿人都满了,你那儿那么大的地方,还跑到这来和我们挤在一起。”
白闲招了招手,刚才只有他一个人坐的桌子,瞬间满了。
“那桌真的坐满了,刚好你这还剩一个位置,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
给她来这一招,殊星也有样学样,招手让丫鬟坐下,狡黠一笑,“我这桌也满了,不好意思了,小公子。”
白闲淡淡一笑,“无妨!”
然后绕过桂嬷嬷,走到殊星旁边坐下来。
客栈是那种长条板凳,两个大人坐在一方倒是有些挤,但两个小娃娃坐在一起,绰绰有余。
白闲还非得挨着她坐下。
“这下小姐也不用觉的不好意思了,两全其美!”
殊星……
今天是不是出门没找钦天监算算,怎么尽遇到奇葩呢!
刚收了一个,这又来了一个。
莫问气得满脸通红,他都没资格和师傅坐在一起呢,这人怎么的如此不要脸。
“你给我让开,这是我师傅的座位,你怎么可以这样!”
“师傅?你叫她师傅?”
“怎么的,你不服气?”
白闲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为她感到不值!”
“她值得更好的。”
【两个神经病!病得不轻!】
这下子听到这声音,白闲更是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如此独特,果然是她。
“这位大哥,你我素不相识,你就坐这,不合适吧?况且,”
殊星打量了他一下,“不是谁都有资格和我坐在一起的。”
白闲中肯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还和我师傅挤在一起?你给我让开!”
白闲毫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别人没有,他有。
“你这个…”
“来人,把他给我拉开!”
莫问身后的人起身就要动手,白闲的人立马齐刷刷的起身。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下一秒就要动手。
“我告诉你,你快让开,不要以为你人多我们就会怕你…”
殊星没眼看,“徒弟,你要是不躲在人后面,这话说的还有说服力。”
莫问看了一眼白闲的人,那家伙,每个人腰上都别着刀,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他实在是害怕啊!
“师傅,你快帮帮我,你刚收的徒弟就要没了…”
白闲挨着人坐,心情正好,听到他的话,摆摆手,“放心,我不欺负弱小,退下。”
“好了,坐下吧,刚好人齐了,我做东,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白闲一副主人的语气。
【又来了个暴发户,刚才吃完没多久,撑得都要吐了,谁爱吃谁吃】
“你自己吃吧,我们喝完茶就走,你哪凉快哪待着去,不要打扰我们。”
白闲烦人,但是不烦心,惹人厌就不好了,他果断起身,“那你们慢慢享用,在下先告辞了。”
刷完存在感,白闲回到了自己那桌,刚才坐满的桌子,立马又被他一个人霸占了。
【这小子,啧啧啧…】
白闲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绷着脸,桌子下的手却在不断的摩挲着衣摆,眼里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几人喝完茶,殊星带着人准备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嘴角上扬,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小屁孩没安好心。
“小姐,等等。”
莫问挡在殊星前面,防贼似的盯着他,“你又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师傅,你不准靠近。”
“我不会抢师傅,你放心。”
莫问不信,“当真?”
白闲点点头,“我只是想和小姐说句话。”
没人和她抢师傅,他很好说话,莫问哦了一声,转身让出来,“说吧。”
殊星戳了一下他的背,“你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啊,没听清他说的话吗?”
人家说的是不抢师傅这个身份,这孩子心眼也太实在了。
莫问挠挠头,“师傅,他说了不和我争,我听得很清楚呢,不信你问他。”
“答应为师,回去多买点核桃补补,你这样子,出去打着我的名号,我都嫌丢人。”
莫问不知所以,拜师的第一天,就被嫌弃了。
这以后咋办!
“你想说什么?”
白闲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她,“相逢即是有缘,仅以此物,赠佳人!”
那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作的精美的长方形盒子,表面光滑,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图腾,片片羽毛,脉络清晰可见,漂亮的尾羽拖得老长,高傲的睥睨着一切。
殊星冷笑一声,“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拿了你娘的首饰来外面骗小女孩,回去就等着你娘把你的屁股打开花吧,本姑奶奶可不吃这一套。”
看着人走远,白闲手里还抱着盒子,长叹一声,“还是这么的难搞!”
桂嬷嬷还跟在殊星后面,不明所以,“小姐,我们今天不是来会会他的吧,怎么这就走了?”
“制造偶遇,这已然足够 ,再多出别的,就显得刻意了。而且…”
“而且什么…”
殊星把莫问拉过来,“小徒弟,你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就会送别人礼物吗?”
莫问赶紧表忠心,“师傅,我的东西都给你留着,不会给别人的,你放心。”
殊星嫌弃的撒开他的手,“诶为师的徒弟啊,乖!”
然后小声的对着桂嬷嬷说道,“这是个傻子,他不具备参考性。”
“第一次见面就拿着东西送人,见到好看的小姑娘就走不动道,那是个小色鬼,鉴定完毕!”
桂嬷嬷忍俊不禁,“小姐你们还是孩子呢,可能人家只是想和你一起玩,拿着礼物赠与你,想要拉近关系。”
接着又说道,“不过那个盒子就不简单,那么大的紫檀木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何物,就凭这个盒子,就价值千金了。”
“看吧你也说那个盒子贵重,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送那么贵重的东西,难道是南诏国皇帝教他的?回去问问父皇。”
……
“今日有何进展?”
皇帝和殊星正用着膳。
殊星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父皇,那个南诏国皇帝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你问那个老头子干什么?”
“老头子?那个太子不是和我一般大吗?他是老头子,你是什么?老妖怪?”
皇帝睨了他一眼,不说了。
孟胜在一旁补充道,“公主,南诏国皇帝年满三十七,南国太子是皇后所出,是皇帝的第十三子。”
“十三皇子?那他总共生了多少个?”
“皇子十人,公主十人,总共二十。”
殊星刚吃下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二十个?父皇,那老头子比你还种猪,二十个,猪最多一窝生十个。”
孟胜在一旁讪笑道,“公主,猪一窝能生十六个…”话说到一半,看到皇帝那冷凝的目光,他赶紧闭嘴。
“下去领罚!”
“是。”
然后又教训殊星,“注意你的仪态,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这样子,当然像你喽,龙生龙,凤生凤,你还指望我怎么样!孟胜一天到晚的跟在你身边,你还动不动就罚他,死了谁能受得了你!”
“你死了朕也有人伺候,朕可不像你那么没用,出去晃了一天,那太子还好好的活着。”
殊星不乐意了,“喂喂喂,那是南诏国太子,我把他弄死了,到时你的皇位可就不保了,你别像是个疯子一样,整天打打杀杀的,我们要平和,平和一点。”
“东陵和北夷不出三天,那几个和你一样的的小屁孩都到了,到时候你不会祸水东引,把水搅浑?这么笨,好意思说是朕生的!”
孟胜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皇上您要不要听听你教了些什么!您是忘记公主只有三岁了吗?
“一般人看我这么可爱,第一感觉肯定不是你生的,毕竟你脑子不好。”
“周殊星,你是不是皮痒了?”
殊星不带怕的,“哎哟哟破防了,跟你说笑的,你看你还当真。那其他三国皇子公主死在大周,你这个东道主就不怕人家找你麻烦,你这不好交代吧?”
“不是还有你吗?朕的定国长公主,你不是会用雷劈朕,现在换成其他人,你就不会了?”
“还真是,你看除了你,这雷还劈过谁,所以这雷恐怕不是我引来的,是你当初欺负我不会说话,所以上天是看不过去了,这是给你的警告。”
皇帝脸色绷紧,眼看就要发怒了,殊星淡然一笑,“你注意点哦,上面可是看着你,还一桌子饭呢,待会儿都糊了就浪费了。”
皇帝这几年在殊星的不断刺激下,忍耐力加强。
在殊星刚学会说话那阵儿,一天最少三回雷神降临,宫人刚开始还震惊一两句,拉着同伴一起看;后来次数多了,直接无视。
御史在上朝时,又拿着这雷做文章,后来次数太过频繁,皇帝又安然无恙,也无人员伤亡。
大家一致觉的是雷神心情不好,估计是和老婆吵架了,在找人发泄!
皇帝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话题回归正轨,“大周虽然实力不如南诏,但比那个弹丸之地的东陵和蛮夷之力要强,这几年休养生息,朕的兵力在逐渐壮大,一举踏破东陵不是问题!”
殊星简直是信了他的邪,“你吹的牛都扭曲了,骗三岁小孩吗?
你忘记当年在大殿上,那个蠢货是怎么说你的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内忧都没解决好,现在却盯上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父皇啊,我们要务实一点,你不要吹嘘过头,到时候收不了场。”
皇帝对着她微微一笑,殊星拔腿就跑。
下一秒就被皇帝拎着衣领,屁股被打开了花。
“朕要是不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殊星在他腿上死命挣扎,“啊啊啊,说话就说话,你为什么要动手,不讲武德,你给我住手,怎么可以打本公主的屁股,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
“你一天到晚的损朕,朕不要面子的吗?啊 ,别以为你会召唤雷,朕就会怕你了,朕是你父皇!”
殊星大喊,“我错了我错了,行了,打几巴掌就行了,你怎么没完没了,再不放手,我就翻脸了啊!”
皇帝把她放下来,继续用膳。
两人三天一小顿,五天一大顿,皇帝逐渐摸清了对方的底线。
每次只要她一说这话,就表明是是认真的了,要是再打,下一秒就被毁劈。
“哼,算你跑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