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他对我更加亲近了,将我视如己出,开始教我天上那个世界的语言、文化、知识、艺术、故事……我看到了一个,和我们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他所说的那些故事,成为我心里挥之不去的美好,让我牢记至今。”
“之后,我在他 的身边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懂事,一点点变强,加上他的打扮和保护,我健康快乐地生活到了十八岁,跟着他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很多事,周围遇到的人都说我长得像仙女一样,用他们爱慕的目光看着我,呵呵,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眼中的仙女,是当初街头一个差点饿死的乞丐女孩。”
“我听到他们的夸奖,很高兴,因为我觉得我终于能配上他了,那个我眼中的北星,那个我心目中最亮的明星,那个指引我方向的人。”
“我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爱他。”
“他是那么的优秀,以至于我在他面前一直都自卑得抬不起头来,但我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会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随后让我走,不要我了。”
“那时,我终于觉得自己有一点能配得上他的可能。”
“于是,我拒绝了那些来找我,来找他的青年才俊和媒婆的提亲,在那个布满星空的夜晚大胆向他示爱,说出他给我讲过许多故事里面那句‘我爱你’,可是,他拒绝了。”
老妪低头,身子一软,原本笔直的腰板变得佝偻,声音也多几分苍老。
“他当时很惊讶,然后他拒绝了,他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说,他只是把我当妹妹;他说,他对爱情,他对我,没有想法。”
“我知道,他骗我,至少有一句骗了我,因为我曾经听到过,他曾在梦中呢喃过一个名字,一个女性绝世强者的名字,她曾是人族最大宗门之一——极道宗的圣女,现在的无情道姑,人族无极王朝的国师,南宫凌烟。”
“我知道,他骗了我,但我没说,我想着哪怕不能与他结合,以夫妻的身份在一起,我也愿意一直追随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帮助他,哪怕只是以侍女的身份也行。”
“可是,他还是不辞而别了……呵呵,我其实是知道会这样的,一旦我示爱失败,他为了我,为了自己的目标,一定会离开我的,因为我早就能独立生活了。”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好伤心,好后悔,想着自己当时要是不说,将这份爱隐藏在心里一辈子,我是不是也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想找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的一点消息,知道他的安危也好。”
“但我还是太弱小了,加上天赋不够,我无法修炼到足够高的境界,所以我只能寻求其他方法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这样我才有一丝找到他的希望。”
“于是,我创立了醉仙楼,这个集吃、穿、住、行、信息探查、收集、人才培养、探子培育等等为一体的产业,还将他所说‘社会’这一概念运用其中,让所有侍卫一起享受醉仙楼这一‘社会’的福利,又自己亲自从收留的数千名孩子中选出适合担任代管楼主的人选,替我打理醉仙楼,其余的做他们想做的事,其中大多都在醉仙楼担任侍卫,商家,只有少部分云游天下,造福众生。这是他的叮嘱,也是我们共同的愿望,虽然力量微小宛如蝼蚁,但只要我们有这颗心便是最好的。”
“后来,等醉仙楼彻底立足之后,我发动这股力量去主动寻找他,另外又亲自设立一到八楼的所有题目,希望他有一天能回心转意,愿意来这个他熟悉的酒楼,明白我在做什么,哪怕只是看看我,来说几句话也好。”
“可惜,我等了他九十多年,醉仙楼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但还是没有他的踪迹。”
“他是天才,突破圣境对他而言不难,他的寿命远比我多,所以他没死,我相信他没死,但他就是不愿意来看我。”
“我为了多活些时日,不得不时恢复这副苍老的面容,无法继续维持年轻的状态,就为了多活几年,等待他的消息。”
“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老人起身,掀开轻纱,慢步来到常青面前,坐下,看着他说道。
“没有了,你呢?”
常青长叹一口气,心中的执念彻底消散,虽然失望痛苦,但他也无可奈何。
他抬眸,看向面前坚持了九十多年的老人,他没有过男女之爱,无法理解老人的坚守,但能坚持一件事九十多年,他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位老人。
“我也没有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老人呢喃道,说着,将一块令牌递给常青,令牌通体漆黑,上面是用一块赤金暖玉雕琢镶嵌的“北”字。
“异乡人,你可以帮我吗?”
“尽我所能。”
常青接过那枚令牌,郑重说道。
“好……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老人颤抖的手握紧常青的手,老泪纵横,过了好久才松开,回到自己的纱帘中,端正坐好。
“我等会儿会向所有人发令,从今以后,你可凭借这枚令牌自由出入醉仙楼任何区域、任何商铺,一切消费全免,此外,醉仙楼相关一切势力、财力、人力、物力你皆可在合适的范围内调取,直到我死,这个命令将永不过期。”
“我不知道这股力量对你而言如何,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了,醉仙楼是我这一生的心血,希望你不要将他的这股力量运用到其他不好的方面,辜负了我的期望,否则,即使天南地北,我也能让人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
“这并不是威胁,而是来自一位垂死老人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嗯,我答应你。”
常青抚摸着微微发热的令牌,答应道。
“好好好……,谢谢你,年轻人。你们是同乡人,相信你们共同的命运,会让你们之间产生某种吸引,最终发现彼此。”
“老身在此,恭候您的佳音。”
说完,老人朝常青深深一拜,表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