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周舒晚就将这两套潜水设备借给了二舅和志鹏表哥。
“晚晚,我带着周叔叔、婶子、二舅、志鹏下去,你和小菲两个人留守。”
周舒晚正要下水,齐铭郁忽对她说道。
她想了想,一群人里头就她和齐铭郁身手不错,的确需要一个人在上面警戒。
她便点了点头:“好,你们小心。”
等搬到后面,钟缇云力气不够,和小菲换了一次。
周舒晚也要和齐铭郁换,但后者却摆摆手,又翻身进入了水中。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个小时,便将三百多箱罐头全部运了上来。
总共是323箱。
他们在船面上盖了脏兮兮乱糟糟的布料与废纸箱,还有从厂间随意找到的盆、凳子等,摞在上面。
从外面看一点也看不出下面盖的是什么,只以为是搬迁的家当。
整理妥当后,一行人便将船从建筑后面划出来,往小区方向去。
等到了市区,人就多了起来。
还有几条船看向他们这四条船上满当当的物资,上面的人一个个眼神不善。
但是,边上不时就过去一些持枪的士兵船只,那些人也只敢盯两眼,不敢过多挑衅。
周舒晚一行人有惊无险回到了地方。
他们并没有回小区,三百多箱的物资往楼上搬太惹眼了。
因此,跟着齐铭郁划船去了一处废尾楼。
这座高楼经过评估,会有倒塌危险,不敢作为灾民的安置点。
所以,这附近除了十几栋孤零零的高楼外,没有人烟,很适合暂时存放物资。
将箱子入水放在水下二楼,更万无一失了。
钟二舅却不放心,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得两个人在这守着。如果被人偷走了多可惜。”
周江海也点头:“对,我也有点不放心。这样,晚晚,小郁,你们已经奔波一晚上没有睡觉。不如我和你二舅来守。”
这个法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好,爸,下午我和小菲来换你们。”志鹏道。
周舒晚佯装是从船上的包里拿出来几包压缩饼干、面包、乡巴佬蛋,配着肉罐头,便是一顿饭了。
回去后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从半夜12点忙到现在,几个人都筋疲力尽。
沐沐仍由庞奶奶看着,周舒晚与老妈回家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漱后便倒头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傍晚才清醒。
饥肠辘辘,家里就她和老妈两个,也不用遮掩,将空间里的馄饨拿出来两碗,又拿出一道凉拌黄瓜、一道凉拌粉丝,大口吃起来。
等和老妈吃饱喝足,便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下楼接沐沐。
两家关系相处很好,每次上门,都会送食物或者菜。
庞奶奶嗔怪一声,还是接了,又回了两块自家做的豆腐,及一兜发的豆芽。
钟缇云很高兴:“庞奶奶,这个豆芽怎么发,还得您教教我!”
“当然成,老婆子我也没啥事干,在家就净琢磨这些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齐铭郁也醒了,正在阳台上训练。
听到周家人的声音,犹豫了下,还是出来喊了一声:“晚晚。”
他穿着背心迷彩裤,满身是汗,越发显出四肢修长有力、身材健美,尤其是背心映出来的八块腹肌,一股浓浓的男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周舒晚看了一眼,无其事避开视线。
齐铭郁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才开口:“我有事和你说。”
周舒晚对上他深邃直视的眼眸,似乎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面上很冷淡,点点头:“好。”
钟缇云含笑看了两人一眼:“好,你们说话。沐沐,跟着妈妈回家吃馄饨。”
沐沐兴高采烈地跟着妈妈走了。
庞奶奶也去了厨房。
客厅只剩下周舒晚和齐铭郁,后者想了想,伸手:“跟我来。”去了更僻静的阳台。
老区的房子公摊面积小,并且阳台极大,都是赠送的面积。
周舒晚他们这一栋楼都是厨房和其中一间卧室打通一个阳台,另两个卧室打通一个阳台,阳台又长又宽阔,放杂物养花都不错。
齐家的厨房阳台用来种菜、养小鸡,这边的阳台就被齐铭郁做了训练室。
将阳台门一关,里外便成了两个世界。
周舒晚打量了阳台两眼,回过头,正好对上齐铭郁的眼睛。
他正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小郁哥,怎么了?”
“晚晚,你的射箭技术是跟谁学的?”周舒晚的箭技非常强,可以说太强了,与他比也不逊色,尤其是出手狠辣,箭箭毙命。
就像是对方射的不是同她一样活生生的人,而是训练场上的靶子。
周舒晚一怔,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这个。
既然急救与野外生存是因为兴趣学的,那么……
“以前在大学报过箭技社团,每天都有训练。”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学校的社团,更不可能有这种狠辣的教法了。
齐铭郁初次见到周舒晚的那种疑惑,又再次袭上了心头。
他仔细地审视着她,往日被忽视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
强大的应激能力、不俗的身手、精湛的箭技、杀人时的冷酷无情……
就像是她在末世来之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他既然能遇到一个“先知”,从而知道了末世的真相。
那么她呢,是不是也有可能遇到一个“先知”,甚至……
可能她自己就是“先知”……
他的眼神有些震惊、不可置信,继而恍然、若有所思。
“小郁哥,你是觉得我杀那些人不对?”周舒晚主动开口问。
齐铭郁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周舒晚皱眉。
虽然今日凌晨天色漆黑,又有暴雨加持,他们又戴了头盔和夜视镜,彼此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但她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震惊。
毕竟,在别人的认知里,现在还是一个有政府管辖的法治社会,为了一点物资就要杀人的行为宛若疯子。
“我虽然不赞成你的做法,但现在已经是末世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像你说的,那伙人是罪有应得,我选择将他们绳之以法,是基于我当军人的经历。在对方缴械投降后,我无法再下杀手。而你只是平民,有权利选择你该怎么做!”
对上周舒晚吃惊的神情,他轻笑了下:“怎么,以为我要责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