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澜摸了摸苏酥的脑袋,语气是温柔,是沉溺,“这下好了,咱俩名声都不好了,你放心,哥不能让你白受这委屈。”
李星澜大手牵着苏酥,依旧把她护在身后,掌心传递出来的力量,让苏酥也平和了下来。
先不说她苏酥没有丢了那所谓的贞洁,就算是真丢了,也不是她的错。
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从来不该是受害者。
李星澜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他朝韩知令道:“大人,你也听见了。”
韩知令人都麻了,听是听见了,这瓜太多,他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兄妹两个都是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这是真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
“拐卖妇女,逼良为娼,按照大启法律杖刑两百,牢狱三年。”李星澜面无表情地看向沈林,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这就怕了?给你准备的极刑在后面呢。
沈林惊恐万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酥,他是真没想到,这死女人连名声都不要!
他现在这副破败的身子,怎么可能熬得住两百杖刑!这不等于要被活活打死?!
求生欲让沈林极力否认,“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明明是你妹妹不知检点!”
有李星澜在,苏酥浑身充满了力量,智商也在线了,几乎是在沈林说完的瞬间,她就反驳了回去,“谁说我没证据的?尚书府的嫡长女沈娇娇,能为我证明!”
她朝沈林“呸”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周边百姓迫于你是个无耻混蛋,怕被你报复,就不敢为我证明,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韩知令是知道沈娇娇的,自家儿子在花会上对她惊鸿一瞥,奈何身份相差实在悬殊,那天上的皎月,自家是配不上的。
“要是沈大小姐愿意作证,自然再好不过。”韩知令朝堂下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神,衙役立马会意,转身朝马棚走去。
骑上马,衙役快马加鞭,直奔尚书府。
在等待消息的时候,不止沈林忐忑不安,生怕真把那大小姐给请来给作证了,其实苏酥心里也没多少底。
虽然自开店以来,她和沈娇娇的关系看似缓和了不少,可她不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
沈娇娇会不会来,真的两说。
尚书府,管家疾步跑向锦绣院,沈娇娇院里的小丫鬟看到他,连忙迎上来。
“大小姐可在院里?”杨管家微微喘着气,朝小丫鬟道:“衙门来人,想请大小姐去做证人。”
正在院里荡秋千的沈娇娇听到了,她晃着脚,唤杨管家到跟前详问:“什么证人?”
杨管家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沈娇娇听得秀眉紧皱,怒目圆瞪,“你说她被那瘸子卖到了万花楼?”
杨管家点头,“衙役是这么说的。”
沈娇娇用脚尖轻触地面,秋千缓缓停下,她朝管家再三确认,“让我去证明她被卖到了万花楼?”
杨管家再次点了点头。
沈娇娇觉得很费解,她不晓得苏酥到底在想什么,这女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请人去证明她丢了清白?
“我不去!”说完,沈娇娇气冲冲地下了秋千,往房里走去。
愧疚在心底翻涌,沈娇娇觉得自己以后都没法去面对苏酥了,她没想到,因为她当时的视而不见,苏酥会被骗去青楼。
对于这个回答,杨管家也不意外,能请动她家大小姐的,少。
他又像来时一般,匆匆离去,给衙役答复去了。
八月初的天,正是热的时候,衙门里里外外又围了不少人。
苏酥热得小脸滚烫,她想摘下面纱,又怕周围人议论,只能拿手悄悄扇着风。
李星澜见她这样,就向旁边的陈瞎子使了一个眼色,陈瞎子立马会意,跑出衙门买了一把折扇回来。
李星澜接过折扇,自然地为苏酥扇着风,还顺手帮她把额间被汗水打湿的两缕碎发给拂向一边。
明目张胆的宠爱,还有他深情注视的眼神,差点没晃瞎周围人的眼,总觉得,莫名其妙吃了一把狗粮。
沈林趴在地上,汗水打湿了衣背,早知道这疯狗是个宠妹狂魔,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去找那丑女的麻烦。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终于等到回来报信的衙役。
沈娇娇不愿意来。
听到这个答案,沈林终于松了一口气,真是天在助也!
他连语气都硬气了起来,“沈大小姐都不愿来做伪证,大人,这已经可以证明他们两兄妹血口喷人了!”
沈娇娇不来,李星澜也不意外,又不是只有她能证明,万花楼的媚娘,也可以。
只是她是六皇子的人,如果闹得太大,把那老六给牵扯出来,怕是也不好办。
李星澜垂眸,斜看着得意的沈林,在心底嗤笑。
傻叉还在那乐,你知不知道,就算大启的法律制裁不了你,还有我呢,落我手里,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没有证人愿意作证,韩知令也不会草草结案,毕竟两兄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官仔细调查一番,三日后再审。”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一声,“报!”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沈娇娇领着一个丫鬟,昂着头,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款款而来。
苏酥和李星澜对视一眼,心底异口同声道:“可给你显着了。”
在看到沈娇娇的那一刻起,沈林一脸灰败之色,完了!
“你不是说不来?”苏酥问,“怎么又来了?”
看着李星澜宝贝似的为苏酥扇着风,沈娇娇也气,早知道不来了!一来就看到这晦气的画面!
就算是兄妹,也宠过头了吧!她三个哥哥,没一个这么对过她!
沈娇娇恨恨地撇过脸,双手环胸,“你管我!”
随后她朝带来的小丫鬟摆了摆手,小丫鬟立马一五一十地讲起了事发经过,还顺带说了好几户老板的名字,说他们当时也看见了,还议论过。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好调查,有了沈娇娇的力证,变得更简单了。
沈林直接被衙役拖走,整个衙门都回荡着他杀猪一般的叫声。
韩知令一拍惊堂木,宣布结案,然后搂起袖袍转身退入堂后,动作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
陈泰富站在堂下,目瞪口呆,他双手还举着光秃秃的发财树,“大人......还有小的发财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