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与苏植在厨房做茶点时，沈清宵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
姬容似有所感回头，果然看到了他。
“沈清宵，你今日没出去啊？”
姬容站在苏植身边，若无其事地同他说话。
沈清宵不动声色地看了苏植一眼，审视着他们之间近得看似亲密无间的距离，眼底一片冷意。
姬容恍若未觉。
她轻笑着同他说，“我在跟苏植学着做茶点。我跟你说，他是真的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嗯……比你在虞山时还要厉害。”
沈清宵的心被狠狠刺痛，面上却不显露， 只是淡淡说道，“是吗？”
“沈清宵，你生气了吗？”姬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沈清宵温柔笑笑，“我有什么可生气，你做什么让我生气的事了吗？”
姬容定定看着沈清宵，不放过他每一个眼神。
可惜，姬容确实没有看到她想要的反应。
“你觉得呢？”姬容意有所指。
沈清宵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清宵。”
姬容拉住了他，直视着他的双眼。
“你真的没有生气吗？”她有些不确定。
他不吃醋吗？
看到她与苏植站在一起，也没有半点反应吗？
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么会不在意？
可是沈清宵眉眼清明，对上她的眼睛时毫无波澜。
姬容不禁有些怀疑。
一路走来，她一直都在伤害他。
反复无常，一次次将他抛下。
冷言冷语，半点好脸色没给过。
甚至说过的那些话，如同冷刃利剑，甚至比刀剑还要伤人。
她一直在消磨他的爱。
爱意，是会被消磨殆尽的吧。
所以现在，沈清宵是不是……不那么喜欢她了。
他是不是，要放弃她了……
“在想什么？”
沈清宵打断了姬容的思绪。
姬容茫然看着他。
她犹豫片刻说道，“沈清宵，也许……”
她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另扯开话题，“你……你要去哪里，外面不是要下雨吗？”
“下雨？”沈清宵愣了一下，旋即说，“今日是晴天，不会下雨。”
可苏植不是说，今日午间会有雨，一直持续到晚上。
而且姬容之前也看过天象，确实如他所说。那沈清宵为什么会说今日无雨。
姬容隐隐觉得不对劲，推门出去抬眼望去，天光大好，万里无云。
确实不会下雨。
好奇怪啊。
是她上午看错了吗？
“怎么了？”沈清宵问。
“没什么。”姬容神色如常。
“也许，等这些事结束后，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姬容说。
“好。”
姬容看着他，忽然生出些不舍。
她还没有做好茶点给他尝尝。
“等……等救出陆九娘再说。”姬容说。
沈清宵点头。
他走了。
姬容的心有些沉，做事时心不在焉，不小心烫伤了手。
苏植心疼地为她处理伤口，说什么也不愿让她再做这些。
“没关系，一点都不疼。”她说。
“在虞山时，他也曾做桂花糕给我。这些，就当我还给他的。”
她神色怅惘，不知是说与苏植听的，还是自言自语。
*
沈清宵离开厨房后，目光幽深。
她跟苏植公然站在一起说笑，还在他面前夸苏植，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恨不能当时便提剑砍了苏植。
可是，总这么斤斤计较，乱吃飞醋，会被她厌烦的。
她对他，本就没有多少耐心。
这次说喜欢他，不知道又是为何一时兴起，想要同他玩闹，还是为了别的。
若是他再处处挑剔，这么容易吃醋，恐怕会被轻易厌烦。
他不该生气的。
至少不该表现出来。
他应该也做到了。
至于那个苏植……
沈清宵目光一凛，他必定会除掉那个碍眼的人。
行至热闹的街市，沈清宵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拥挤的人潮推向人群中，本想离开，却被一个书摊吸引了视线。
“郎君好眼光。”老板热情地迎上来，“郎君是在看这本《驭女之道》吗？这本书教你如何管教驯服女人，让她们对你言听计从。”
沈清宵看都没看他，径直拿起那本《夺芳心》，书封面上大大写着［如何得到女人的心］。
老板：“……”
等到沈清宵拿着书付钱离开，老板还是没想明白。
“说不定那是个小白脸，专门给人做面首的。”一旁的伙计说。
“可能性很大。”老板说。
等到沈清宵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鞭炮声。
原来是一个小店开业。
循声望去，只见小店大门张贴着鲜艳的红纸，红纸上写着“四月初八，开业大吉”。
四月初八。
沈清宵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四月初八。
今日怎么会是四月初八。
陆九娘的审判大会在明天。
明天应该是四月初五。
今日怎么会是四月初八？
可沈清宵随便问一个路过的人今日是初几，得到的回答都是四月初八。
回想起容说过的会下雨，他又问路边一个老翁这几日可曾下过雨。
老翁说约莫三四日前倒是下了一场雨。
不对劲。
这一切都不对。
难不成，他们在一瞬之间度过了四日？
沈清宵转身回客栈。